代发配军营为妓或者直接成为官妓的情形已经彻底废除。
也就偶尔有特别淑丽的女子,会被选中进入内府为奴,其实便是可能侍奉圣天子。
而这种情形,不管被选中的妇人也好,少女女童也罢,不管心情多么复杂,也当然没有将自杀付诸行动的,很多甚至欣喜不已,不仅仅是传统来说,认为服侍高高在上的圣天子那种殊荣以及可能飞黄腾达的机会,更因为本朝天子,真正是天帝临世。
天子,哪怕后世共和国威信极高的首领,在很多老百姓眼里,其实肯定都是有些说法有些神通的。
而本朝天子,文治武功,文带来各种经学比孔孟还要高明万倍,武则带来各种威力极大的神器,开创了这万古不见的盛世,更莫说传闻圣天子一剑可抵十万兵,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单枪匹马平定了无数疆域,可不就是真正活神仙么?
能侍奉天帝,那真是梦中都想不到的仙缘奇遇,想想都浑身发热飘飘欲仙,当然,也有无比的紧张不安和忐忑,怕的是天帝不喜,自己卑微之身亵渎了天帝等等,除此外,那还有别的不情愿念头?
小德子在黑海,也是常规操作,看到极为美艳的奴妇,加之圣天子在这异域,身边全是异邦女奴,自不及中原女子善解人意伺候的无微不至,是以才准备将甄氏送来圣天子身边。
只是没想到,甄氏不知道情由,她读过汴京女学,对大齐律法有一定了解,应该本来是等自己被发配去劳役,却没想到到了域外,这些恶官立时横行不法,无视她中原之民的身份,竟要将她如同异族奴隶一般处理,要将她卖给私人为奴,她生得花容月貌,这种私奴什么意思还用想吗?
是以,这甄氏,竟然横下心自缢,也真是一名烈性女子了。
陆宁能猜得到这原委,此刻看着怒气冲冲对自己问罪来的尤金珠,舅曾孙女,有些无奈,咳嗽一声,“我并没有逼她。”
尤金珠冷笑:“你们这些官员勾结连环,肆意妄为,以为万里之外,就没有王法了吗?我这就回汴京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扳不倒你们这些卑劣之徒!”
陆宁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的性格怎么如此冲动?愣头青一样,既不像她曾姑奶尤五娘,也不像她小曾姑奶尤懿懿,如果自己、小德子等等一众执掌此地牛耳的高官真勾结到一起行不法事,就你说出的这话,还能走得了吗?
她回中原倒无所谓,自己从密监送封信回去给尤五娘,事情自然平息闹不出风波。
但她现今气急败坏的心态,可不会筹划好怎么走,估计也不会等东海百行商队同行,那这万里迢迢,沿途盗匪等等,可就太危险了。
眼见尤金珠转身就要向外走,陆宁蹙眉道:“给我抓住她!”
啊?范仲温一呆,对方毕竟是有些身份的贵族女子,他这大男人直接动手动脚肯定不好。
陆宁指了指他脖子,“吹哨!”
范仲温恍然,拿起脖子上挂的铜哨,用力吹起来。
此时尤金珠已经出了办公堂,外间突然有人惊呼,却是两个巨形黑猩猩似的物种冲出来,在陆宁怪异喊声中,不由分说,抓了尤金珠就走,在她们巨掌中,尤金珠便如小玩具娃娃一般根本没反抗余地,只能奋声怒骂,但很快她的骂声远去,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是大堂中瞠目结舌的人群。
“您闯祸了吧?听说她,很有些身份的。”丽芙妮语气里有一些关切。
显然她以前对来到西康的齐人都很注意,甚至隐隐打听到了尤金珠在中原很有些背景。
对于她来说,就算有什么长远计划,想也不希望刚刚稳定的生活又乱套,毕竟,这位东方来的她名义上的主人,多多少少,还是令她有了点了解,知道该如何相处。
陆宁摆摆手,心下也有些无奈,怎么处置那小家伙?自己大舅子家的曾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