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君轻将萧离抱于床上,嘴角缓缓扯起。
明天殿试面圣,沈寡夫今夜必然会过来找她。
对方等这一刻,可是很久了呢!
萧离仰起脑袋,恰见君轻嘴角邪笑,疑惑出声:“妻主在笑什么?”
君轻收敛笑容,刮了刮对方鼻尖:“自是笑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萧离双颊瞬间腾起红晕,没好气的瞪一眼对方:“妻主又在骗我!”
君轻也不恼,脱去对方外衫鞋袜,拉过薄褥给其盖好:“为妻恐要出去一趟,你且早些休息。”
萧离闻言,些许不安,抓住君轻胳膊:“妻主要去哪?”
这都晚上了。
君轻皱眉,将其手臂塞进被褥:“孕夫操心伤身。”又扫了眼对方腹部:“这两日估摸就要临盆了,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为好。”
萧离撇撇嘴,明明就是不想告诉他,艰难翻过身,表示不想搭理对方。
君轻无奈,正欲开口解释两句,门口就想起一阵敲门声。
萧离双耳倏地高高竖起。
不告诉他,他就自己听。
君轻又给对方掩了掩薄褥,起身往门外走去。
阖上门,转身看向护卫:“何事?”
“主子,沈老夫君有事要见您。”护卫恭敬出声。
“嗯。”君轻抬脚出了不离院。
床上的萧离翻过身,俏脸幽怨,啥都没听到。
气不气!气不气!
刚出不离院,沈寡夫就迎了上来,脸色焦急,扫了眼四周:“轻儿,我有事要与你单独相谈。”
目露急切。
“嗯。”君轻迈过对方往前院走去。
沈寡夫内心忐忑,安静跟随其后。
挥退所有下人,君轻开门走进一间屋内,点亮烛火。
沈寡夫深吸一口气,阖起门,又不放心的将其反锁。
转身走至君轻对面,双膝下跪:“奴才拜见小主子。”
君轻神色如常,等着对方未尽之言。
沈寡夫瞄了眼君轻,见其表情泰然,暗道一声,原来小主子早有猜测,果然不愧是那人之子!
沈寡夫低下头,紧张道:“其实奴才并非小主子亲身父亲。”
语罢,微抬眼皮瞥向对方,却是神情依旧。
一时间心中甚是复杂,继续出声:“您的母亲乃是当今皇帝,父亲则为沈瑜沈大人之子沈宛。二十四年前,当今圣上还是四皇女,因其父只是个不受宠的皇侍夫,父族更无势力,在皇位争夺战中毫无优势。
偏其野心甚大,为了拿下皇位,便答应南玥新帝南宸的要求,将当时怀有身孕的主子也就是您的父亲送到南玥国,对方这才暗中派兵助其逼宫。
而主子到南玥三月后便临盆产子,生下了您,南玥皇不喜,趁主子昏迷时派人将您扔进荷花池中,欲要溺杀于您。
主子醒来后得知此事差点昏死过去,还是强撑着身体求南玥皇将您带出宫安葬,南玥皇同意了,但不准您父亲出宫,没办法主子安排奴才将您送出宫安葬。
出宫前主子将他与圣上的定情之物交托于奴才,当做您的陪葬品,是夜,奴才便抱着您出宫寻找地方安葬,挖好坑,正欲将棺椁埋进土中,奴才就听到一道婴儿啼哭声,很弱,但是奴才却听得真真的。
赶忙打开棺盖,将您抱出,确定您平安无事,便决定带您连夜逃回凤鸣。许是因为奴才久不回宫,南玥皇察觉出不对,派人追杀。
奴才一路乔装改扮,带您逃到林家村,好不容易安全逃出,奴才不敢冒险回京,且圣上刚刚登基,朝堂形式复杂,没有主子庇护,凤后必然容不下您,决定在此定居,由于一直赶路,奴才伤了腿,为将您养大,权宜之下,扮做您父,还请小主子恕罪。”
语罢,沈寡夫对着君轻磕了一个头,继而直起身将玉佩双手呈上。
君轻伸手接过,瞥了对方一眼:“讲完了?”
沈寡夫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君轻会是这个反应。
回神后忙道:“明日殿试之后,小主子可否找个理由与圣上单独见面,光有物证尚不足以证明您的身份,奴才虽然身份卑微,但却是主子陪嫁,圣上该是有印象的。”
沈寡夫抬眸,目光灼灼。
“嗯。”君轻表情淡淡。
沈寡夫闻言,心下松口气:“那奴才明日就候在宫外。”
君轻起身,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正欲抬脚出门。
沈寡夫声音些许急切响起:“小主子,还请您宽恕奴才多嘴,萧离他是罪臣之子,且天生不祥,您不该将其留在身边,其子亦是不能留下,皇家血脉绝对不…”
“闭嘴!”
君轻脸色阴沉,冷冷打断对方之言,凤眸寒凉,沁人骨髓。
在这昏室之中分外瘆人。
沈寡夫浑身打个哆嗦,咽喉犹如被人捏住,呼吸困难,额头冷汗更是大滴滑落。
君轻收回眼神,抬脚往外走去。
在她眼中,对方已然是个死人了,没必要与其多费口舌。
人走后,沈寡夫立刻软倒在地,腿脚不禁抽搐几下。
然而眸底却愈发怨毒。
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