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听得后背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正是我担心的,我怀疑,回去的路不会像来时一样顺利了。”
使臣眉头深锁,“不应该,黑洞在咱们世界还源源不断地在掉人和东西过来,没理由咱们回不去,行长先生别担心,到时候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人马兵分三路,一部分留在魔殿等节日过完,一部分由使臣带队在两天后出发先去找人类皇宫,另一小批人回现代报告消息。
几人聊到天黑,终于确定了后面的行程安排。
入夜后,章楚准备离开,而方启坚持要送他,但章楚不知为何,总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俩知道自己没住山洞为好,于是强行拒绝了。
一个人循着记忆往住处走,而走了半天,章楚却没找到昨天那间屋子。
他站定环视,心想难道走错了,可他并不是不认路的人,相反,少时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在生活技能方面几乎点满了,任何路走一次在心里基本就能有个大概。
章楚又想,这毕竟是魔界,他还是不要这么自信了。
于是又故技重施拉住牛头人问路,可这次牛头人并没给他指路,而是直接领着他去了。
走几分钟便到了,章楚冲他道谢,牛头人丑陋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举着钢叉离开了。
房门在身后关闭,章楚紧绷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即使在泥潭虎穴,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只要给他一方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他就能让灵魂和身体都得到完全的放松,去面对明天的风浪。
他们从飞船下来时带了行李箱,虽然章楚是被坑来的,但窦云平也为他准备了行李,他翻了翻,里面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睡衣还是天然蚕丝的,他叫来门口的侍女询问是否能洗澡,侍女点头如捣蒜,飞速给他抬来一桶冒着热气的洗澡水。
章楚愕然地看着木桶、热水、牛乳、花瓣、皂角……这些东西在他询问的下一秒就被鱼贯弄进屋里,就好像等着他洗澡一般。
他想起了使臣和方启的山洞,不免落下滴冷汗。
不过他好日子过惯了,对于这些也接受得很坦然,只是在脱衣服时,陡然僵住了。
只见身上原本经过一天应该淡下去的印子,不知何时又新添了几道,大腿、脚腕、手腕、前胸,均有一些红痕和淤青,章楚并非人事不懂的年纪,几次三番,这痕迹简直就像是、就像是色-情电影里主角身上才会留下的。
到底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上?
今天他明明一整天都保持着清醒……等等,难道是早上?
早上他被烛阴吵醒后觉得很累,但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注意身上就换好衣服被烛阴拉出去了。
难道是昨晚在他睡着时发生了什么?
可是谁这么大胆敢半夜潜入他房间,而且他即便睡觉也不会完全放松警惕,更别提被人弄成这副样子还毫无知觉。
是他想多了,还是这魔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章楚把衣服重新拢上,好好检查了下这屋里的门窗。
门窗皆是木制,窗格是常见的龟背锦纹样,不仅不邪气,还寓意吉祥,锁也都是从内部落的,屋内锁上了,屋外绝对打不开。
章楚思忖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了手机。
来时“普罗米修斯”上带了大量的发电设备,他们每人包里还都放了好几个充电宝,他给手机插上电,随后打开了摄像头。
那些恐怖电影里就是这样,主角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相机设备反而能录下。
可章楚拿手机绕着屋里录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回到桌子边,有些郁闷,难道真是想多了。
想了想,他视线落在那张正对着床和木桶的窗几上。
又从背包掏出一个支架,他连手机带充电宝全部支在了那张小窗几上,又随手扯下一件衣服搭上掩饰,只让那个小小的摄像头露在外面。
几分钟后,浑身赤-裸的章楚泡在了木桶里。
雾气蒸腾中,他闲适地阖着凤目,热气让他原本白皙的面容透了些红,嘴唇变得湿润,光洁的肩膀露在水面上,奶白色浮着花瓣的浴汤涌动,让胸前变得若隐若现。
章楚想,刚才录不到大概是那脏东西没一直守在他屋里,若是真有什么人或东西敢趁他睡着时潜入,手机应该能全部录下来。
他泡了二十分钟解乏,这次倒是没像昨晚一样不知不觉睡过去,从桶中出来穿上那套蚕丝睡衣,他叫来下人把木桶撤了下去。
以前在正常社会,不需要出差和应酬时,章楚白天是个工作狂,晚上却绝不加班,总是早早处理好当天的工作,没处理好的就放着明天再做,然后到点下班。
因为他很享受夜晚自己独处的时光,他会烹饪些美食,吃完后饭后泡一个热水澡,然后早早上床睡觉,这就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间。
到了魔界也没改变,他再次检查了摄像头的位置,确保能拍到他床上,然后早早地躺下休息了。
章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鸟笼里,那鸟笼很高、很宽、通体金黄色,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紫荆花、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