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殿中的位置,身边还有一座篮床,想必就是赤尾清纲的女儿了,半天也不见响动,大概是熟睡了。
进门之后,只等了半刻钟的时间,老僧挣开了双眼,默念了一句佛偈。
赤尾清纲急不可耐,走上前去。
“大师,不知小女……”
“令千金的命数,是有惊而无险。历经三劫之后,福缘将至,泽被天下,荫及后人。”
“那么如今,只是第一次劫难了?”
“正是如此。阿菊小姐将来的缘法,当时来自东方。”
……
泛秀听着二人的对答,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所谓的高僧,说起话来怎么却像是街头骗人的神棍一般。
正在腹诽之时,突然觉得一道目光传来。
抬头看去,只觉得那老僧的眼色纯明通透,毫无浊色,不由自主就令人收起几分轻视的心思。
“这位是来此游历的客人。”赤尾清纲似乎并不想公布泛秀的身份。
老僧恍若未闻,仍是盯着泛秀,随后突然伏身下去,对着泛秀施礼:
“贫僧恳请施主日后善待佛门。”
这句话无头无尾,泛秀疑惑之余,却也不敢全然不顾。六合之外,存而不论,鬼神之说,焉知信邪?
“大师所言,在下定会谨记于心。”
泛秀欠身回礼,再抬起头,赤尾清纲眼中已有些犹疑之色。
“不知大师看到了什么呢?”
赤尾忍不住问道。
老僧轻轻摇摇头,双手合十,闭目抚起念珠。
“这位游历的大人,或许正是赤尾殿下的契机。”
虽然答非所问,但至少是有意义的内容。
一席举动,令赤尾清纲和平手泛秀各怀心思,一下居然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原来是赤尾清纲的女儿醒来了。
赤尾连忙走上前,抱起女儿。
和尚倒还未觉出什么,泛秀却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抱着女儿的动作,实在是滑稽,赤尾清纲平伸出双臂,分别握住婴儿的头和小腿,像是抱着箱子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男人,而且是武家出身,带孩子的事情,是跟他们毫无关系的。
婴儿手脚吃痛,哭声越发响亮了。
赤尾清纲手足无措,抬头想招唤侍女进来,又看了看老和尚,只觉得不妥。
一直安定沉着的高僧也面露难色,伸手从赤尾手里接过孩子,不过情况并无丝毫改变。
赤尾家这种门第,也没秉持家风的说法,况且只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女婴……
泛秀忍不住上前接过赤尾手上的女童。
“让我来吧。”
扶着婴儿,让她坐在自己左手上,右手环住她的肩膀,在背上轻轻拍着。
未几,啼声止下,女婴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面前的人。
“这位大人可是来自东方?”
老和尚突然问了一句。
泛秀微有些惊诧。
尾张相对于近江而言,自然是东方了。
所谓的缘法,就是指的平手泛秀?
这份说辞,可真是担当不起……
ps1:上洛之行结束。
ps2:近来比较忙。
ps3:这几天网络极差,这一章是我借别人的机子发的,以后未必有这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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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平手泛秀被安置了佐和山的山腰,一处僻静的宅院之中。负责接待的,是浅井贤政的另一个家臣,安养寺经世。而浅井贤政则是借故走开。毕竟他是堂堂浅井少主,需要顾及礼数。
到来之前,已经探听清楚,浅井贤政最亲近的三人,就是远藤直经,安养寺经世,浅井玄番亮。远藤担任军事指挥的任务,浅井玄番负责内政,安养寺则是外交方面的重臣。
两厢坐定,安养寺经世迫不及待地念出开场白:
“尾张守(织田信长)远在东海,却心念浅井家,实在令人感佩不已。”
“安养寺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呢?”泛秀轻轻一笑,随即直起身,面色肃然,义正言辞,“武家门第皆是尽忠于朝廷和幕府,为天下大义而战,虽然相隔千里,操守却是无二,本家亦不过是恪守其职,又何足谬赞呢?”
“平手殿大人高义,令人自惭形秽。”安养寺作恍然状,点了点头,“倘若天下武家皆如平手殿所言,何愁乱世不平呢?”
泛秀谦虚了两声,继而叹息:
“可惜,当今却是逆贼当道,如美浓斋藤之类……实在令吾辈有心无力。”
“是啊!”安养寺也煞有介事地感慨了一声,“心怀叵测的豪强,又岂止斋藤一家呢?甚至连百年名门,幕府石柱,亦深怀异心。”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呢?
泛秀心下一紧,面作疑惑状:
“果真有此事?”
“南近江六角家……”安养寺只说了几个字,就停下来,径直看着泛秀。
果然如此。
方才与浅井贤政一席交涉,基本确定了浅井协助织田攻略斋藤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