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兵的事情,另外玉越三十郎那里也要事先沟通,前往和泉在商业上讲来也是难得的机会,需要好好布置。岐阜城也必须跑一趟……
然则接下来入耳的一句话令他把所有计划都暂时抛在脑后了。
“对了,上个月佐佐家的阿春夫人代其子向雪千代提亲呢!似乎大兄(信长)那里没有反对的样子……”阿犬似乎是毫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合子和宁宁脸上都没什么异色看来也是早已知道。
而汎秀脸上却是炸开了锅一般,从榻榻米上一跃而起。
“什么,提亲?!她才没满八岁吧!”
“只是定下亲事,成年后再正式办理……”阿犬有些惊讶于这个反应,语气开始变得犹豫起来,“也许是那位夫人急了一些,要不然就……”
“简直是……”汎秀哭笑不得地重又坐下来,伸手抓起一旁的折扇使劲摇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吧,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武家子女十四五岁嫁人就能算晚婚了,七八岁开始考虑定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后世传来的价值观无论如何很难接受这一点。当下的人发育可能要早一些,但毕竟没有脱出物种规律,太早成婚生子会使难产的概率大大增加的。
一时间汎秀甚至没听清对方是哪家的人,而他刚才的态度却让观众们产生一些误解……
这时候合子的眼神已经开始饱含担忧,虽然按照身份她对此事的发言权和利益关系都不大,但涉及骨肉如何能不着急呢?本应置身事外的宁宁面色似乎也十分关心,看起来她与合子的感情不错?阿犬倒只是疑惑的样子,不明白汎秀为什么反应这么严重,作为信长的妹妹她自然有些消息来源,很明确地知道平手家的政治立场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变动。
看着面红耳赤满地找裂缝的雪千代和辛苦忍着笑的言千代丸,汎秀倒是突然冷静下来了。这种事情自己把握好操作细节就够了,拖到十五岁再送出阁又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在家里人面前暴露不良情绪。
于是他缓缓舒了口气,询问道:
“对方是什么家族?岐阜城那里有什么态度?”
这才是这个环境下应该有的正常交流方式。
而阿犬却被这种正常交流方式弄得一愣。这些刚才不都说过了吗?原来夫君大人根本什么都没听清嘛!
当然在这间屋子里,家主是有最高豁免权的,没人能挑他的过错。所以她又复述了一遍:
“是佐佐家的阿春夫人,希望松千代丸跟雪千代定亲,元服之后再办婚礼。岐阜城那里,没有说这个不行呢。”
“佐佐家啊……”
佐佐成政的儿子,村井贞胜的外孙,从身份上讲配上平手家的庶女稍显高了一些。不过汎秀对这个长女向来十分看重,几乎是当嫡出对待的,所以也说得过去。既然阿春开了口想必之前总会问过她父亲,而村井贞胜的看法很多时候就代表了织田信长的看法。总而言之从政治上讲这个联姻没什么问题,不过——
“先要看看佐佐松千代丸是何等人物。”
冷静下来的平手汎秀做出了这个判断,言下之意若是人没有问题就可以认同这门亲事。毕竟雪千代总是要嫁给武家门第的,知根知底的佐佐家相对来看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至于当事人本人的看法……汎秀心想待会儿一定得要抽空问问女儿的自身意愿,但这种事就没必要公开说了。
“另外还有一事……”阿犬突然犹豫起来,暗自抓住两位姐妹的手仿佛在寻找勇气。
“噢?总不会还有别的亲事提议吧?”
“那倒没有。”仿佛对汎秀的调笑态度有些不满,阿犬稍微皱眉,正色问到,“请问夫君大人,从京都带回的两位姑娘,要如何处置呢?”
京都?两位姑娘?
汎秀愣了一下子。
哎呀,差点忘了,这是伊势贞兴送过来的“诚意”啊。都是幕府属下的低级武士之女,对方特意挑选出来的,性情温顺,容貌周正。汎秀虽然自以为无甚寡人之疾,但涉及双方交情,不好拒绝,就只能笑纳了。只是急着赶路回家,是以尚未收用。
到了沓掛城汎秀自己径直去处理正事,她们——好像就随手找了个仆妇,吩咐带去内宅了?
却说这两个姑娘一路未得宠幸,颇为不安。继而又被直接扔到城里见正室大妇——而且还是信长的妹妹!自是战战兢兢,已在卧室里跪伏了大半天,额头紧贴着地板,片刻不敢起身。
汎秀只能先让她们安顿下来,继而解释到:
“这两位……乃是足利家武士的女儿。我因要替幕府征战和泉国,因此才有此事。”
“原来如此啊!”一说到正事,阿犬刚才脸上的一点醋意立即消失,反而是积极劝到:“请恕妾身多事。既然涉及此节,您今晚就收纳了吧!”
“嗯……”汎秀矜持地点了点头。
忽而又想到,方才不是已经决定,今晚要让一妻二妾雨露均沾吗?这又多出两个,那岂非以一敌五?
三个还能勉力为之,五个的话就恐怕……
唉,身为家主,总是免不得此等艰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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