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里的夜,黑的早且深沉,整个山村寂静无声。
“易老师在家吗?”
下一刻,犬吠声不绝,启明星幼儿园升起的灯光使得漆黑的夜晚多了一丝光亮。
易名堂定睛瞅清来人,与来人身后不远处的小不点后,笑道:“长根啊,这么晚带儿子来报名?”
“易老师你别取笑我了,白天你也看见了,就因为这孩子,我又黄了一件亲事!”
“孩子父母呢?”
“去广省打工了,走的时候留了600块钱给我老娘。易老师,你也晓得,我30多咯,有这孩子放家里还怎么娶老婆!”
“这孩子我好像见过,是不是经常搁你们村那棵大榕树下玩耍?”
“是的哩,他爸爸妈妈就是在大榕树和他分别的,所以他常往那边跑哩。”
“那你把他送来是什么意思?”
“全托。”长根一边说着,一边将孩子父母走前留下的六百块钱不管不顾的硬塞给易名堂。
长根塞完钱,又留下一串号码,急急忙忙离开甘家的大门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易名堂喊道:“长根,那你上哪去嘛?”
“去南边打工!”
易名堂又喊:“孩子叫啥嘛?”
“砣砣!”
“你答应全托干嘛,这么点大孩子!”
“那你要咋办嘛?”易名堂蹙眉斥了自个老婆一声后,走到不远处的砣砣身前蹲下,和颜悦色道:“砣砣,快跟婶婶去睡觉!”
“cut”
“甘老师,你讲完台词对着夜幕发怔的一幕会不会有点太超前,易名堂目前只是想着挣钱补贴家用。”
“是吗?我个人觉得对长根离去的地方发怔,可以使《砣砣失踪,易名堂感情爆发》的这段**剧情爆发的更自然!”
“我要理由!”打光板后的易寒露头道。
“因为易名堂是位人民教师,他非常清楚只有教育才能让孩子们走出大山,有了现在的深思,下段剧情爆发的会很自然!”
甘韬皱眉讲完,眯着双眸,少有的认真道:“当然,如果能将剧本里的孩子年龄从四五岁,改成十四五岁就更好了!”
“甘韬,你想干嘛?”
易寒瞳孔放大,表情凝重的瞧着披着灰色西装的某人。
《遥望南方的童年》拍摄二十多天,易寒是第一回喊出甘韬的全名。
他其实很佩服这位与他年龄相仿,事业做的很大,却从不盛气凌人,且极其敬业的演员。
所以,暗地里听出某人对教育有所不满,想通过改剧本反应出来时,易寒有点慌,他慌的不是改剧本,是某人的胆大包天!
“你激动个啥,你是《童年》的编剧,剧本改不改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再说,我也没强制要求改剧本,只是顺溜提了一嘴!”
甘韬毫无预兆的大喘气、大转折,让易寒刚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将怀里扒拉出来的两支烟递了一支过去后,他往大门槛上一坐,挠着头道:“不改剧本就行,用四五岁孩子拍挺好,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么,咱们呢就拍改开后,农村留守儿童这么个事,至于解决的办法由别人去想!”
“你把心放肚里,咱在圈内摸爬滚打了十来年,镜头能不能拍,拍完电影能不能成功登上银幕,我比谁都清楚。谈爱国,我比谁都爱,毕竟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只是有时看到一些问题,弊病,落后时,就想着迅速解决,算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但话说回来,华夏太大了,总有一时顾及不到,或遗漏的地方!”
“听出来了!”易寒咂吧着嘴,喷出一口浓雾。
甘韬莫名,“听出啥来了?”
“四个字:忧国忧民!如果身在古代,你就是教课书上的文天祥、岳飞、戚继光!”
“滚吧你!”甘韬笑着推了易寒一把,易寒歪着起来的同时顺势喊道:“收工,收工!回去早点睡,明天的重头戏都精神些!”
帮着安放好拍摄设备,回了自个卧室的甘韬先是瞅了瞅手机,用企鹅软件回了两条讯息后,方开始倒水洗脸。
脸刚擦一半,企鹅信息又来,他瞥了眼网名后,将手机抛向棉被,又把用来泡脚的木桶倒了个半满,端到床边,按部就班的脱去双脚鞋袜、放入木桶,感受到脚面传来的舒爽感,才好整以暇的点开手机。
“冷笑的表情怎么做才算好?今天这个表情让我ng了七八遍,被李导骂的好惨!”
“李导?李国立导演?”
“嗯。”
“冷笑的最高境界就是真正做到现实生活中的皮笑肉不笑,好好想想,想不出来,只能说明的你的表演功底不够!”
“我又不是学院派!”
“我也不是学院派!”
“海市戏剧学院不属于学院派?”
“是,但我并没有获得毕业证书!”
“老胡说你把海市戏剧学院发给新生的一本关于表演的书看了四年!”
“准确的话来讲,应该是一直到现在还在看!”
擦完脚,看到“啥时候也寄给我看看,让我也涨涨演技!”这条讯息,他刚想回一句“没问题”时,刘思诗的淑女头像先是一闪,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