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一战
鲜卑军今日兖州,中原狼烟再起,陈留北部被横扫一空,村庄皆毁,十室九空。
此时的陈留城外,汇聚了数万鲜卑军,将城池重重围住,放眼望去,尽是人头和战马,整日里尘土飞扬,雾蒙蒙一片。
陈留守将胡济紧急调动城中一万守军,发动百姓共同守城,从城中抽调出三万青壮分派到各军中轮流值守,三日内挡住了鲜卑军十余次进攻。
天色将黑,鲜卑军的最后一轮攻击在连弩和弓箭的压制下退走,城下又堆积了一层尸体,黑烟滚滚,围绕着城池,阻隔了内外的视线。
胡济摘下头盔,须发皆被汗水湿透,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衙,马谡也正从外面走回来,铠甲破了好几处,满面灰尘。
“马将军,贼军似乎比往日更多,这该如何是好?”
胡济一声轻叹,他并非没有见过大阵仗的守将,当年也曾追随诸葛亮出征,为丞相府主簿,数有良谏,后历任昭武中郎将,在赵云出征南阳的时候镇守汉中,官拜前将军,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武将,但面对眼下的局面,心中难免惶恐。
鲜卑军骤临城下,胡济措手不及,若不是云羽卫统领马谡还滞留在陈留处理事务,及时帮他调动兵力,部署防守,恐怕陈留坚守不到今日。
马谡虽然未曾带过兵,但胡济知道此人颇有谋略,当年在成都就常向诸葛亮请教军事,到了长安之后又常与刘封、姜维等同游,能掌控大汉情报机关,数万细作斥候的人物,实力不容小觑。
胡济担任京兆尹的时候,因为长安几起大案与云羽卫接触也不少,深知马谡之能,此番二人合力守卫陈留,实则重要决策胡济都听从马谡的调遣。
马谡喝了一口凉茶,喘口气言道:“将军勿忧,吾料鲜卑军远来,必不能久战,只需坚守半月,即便援军未到,其也不战自败。”
胡济坐在一旁,擦着汗水问道:“何以见得?”
马谡笑道:“鲜卑军渡河南下,骤入兖州,
各郡县并无消息,可见不曾事先转运粮草辎重,必是轻兵而来,其后续无力,胡人又不擅攻城,只要城内官民上下一心,定然无恙。”
“今日鲜卑军又增兵来,我看至少也有五六万之众,”胡济一阵沉吟,皱眉道,“若真无粮草,数万人恐怕连三五日也难以坚持。”
“正是如此!”马谡点头道冷笑道,“鲜卑军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后备不足,其原来陈留,深入腹地,利在速战,若能将其挡住,待其军士随身携带干粮用光,则不战自败矣!”
胡济忧虑道:“若魏军运送粮草支援,该如何是好?”
马谡笑道:“胡将军,以我之见,此番鲜卑
军南下,只恐司马懿已经将其视为弃子,故意纵入中原,扰吾后方,大河以南魏军仅有延津、白马二地,何来粮草供给鲜卑军?若从河北抽调,水陆转换,消耗频繁,且魏军与大将军正在河内对峙,并无余力调拨粮草。”
胡济问道:“司马懿请鲜卑军来助战,深入中原,为何又将其放弃?”
马谡双目微凛,缓缓道:“此乃养虎成患耳!轲比能先前淇河大败,粮草辎重尽被我军所得,其后所需都由魏军提供!此时两军对峙,消耗甚巨,眼看鲜卑军难以控制,司马懿便生出一计,将其放入河南,搅乱中原,任其自生自灭!”
胡济闻言大怒,拍着桌案骂道:“司马懿将
这恶虎引入中原,成了大患,便要来害他人,和期歹毒?”
马谡挑眉冷笑道:“既然养虎成患,不早些纵其伤敌,难道还等着反噬自己不成么?”
“这…”胡济一怔,兀自气愤不已,“兖州遭受兵灾,各军又要抽调兵马来平叛,数万胡人,不知又要纠缠到何时。”
马谡一声长叹:“唉,胡人为患,一月便可平定,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百姓呐!”
“将军,洛阳来信了。”正在此时一名侍卫快步而进,正是云羽卫的人。
马谡接过半截手指大小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胡济知道这正是信鸽从洛阳送来的密信,鲜卑军将陈留重重包围,但陈留与外界的音信并未断绝,正是因为这些信鸽的存在,陈留的信鸽基地已经建成近一年,此时的确派上了大用场。
身临其境,胡济愈发觉得刘封的英明举措,当年苦苦寻找培育信鸽,每年耗资无数,数年前各州郡百废待兴,资金吃紧,在当时受到许多人的反对。
甚至连费祎和马良等人都认为不该花费这笔无用之财,但刘封固执己见,不惜至将自己俸禄的一半拨付其中,才堵住了朝中文武的嘴。
等到信鸽在河西先培训出来,在凉州、益州各处使用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刘封的坚持何等正确,费祎等人还亲自设宴向刘封赔罪。
如今身处绝境,胡济对刘封便愈发感激,如果陈留没有信鸽,只凭探马传递消息,陈留被围困的急报不知何时能送出去,这才短短三日时间,马谡已经与洛阳的荀方互通消息五六次了,也唯有如此,才能稳住军心,保住城中所有人的希望。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两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