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打算的太过全面,以至于嬴稷还来不及怀疑什么,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甚至还有些同情羌瘣。
以他对羌瘣的了解那句话说的时候无非就是以客套为主,绝对没有真的打算用得上的心思,可惜他遇上的是阿政,一个四岁的幼崽知道什么客套,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么一想,嬴稷难免就想要挽救一下这位一直忠心耿耿的臣子,“纵然是认识兴修水利之人,却也不能保证为我们所用,如此急切反倒是不美。”
“高大父所言极是,所以阿政想着正巧韩国使者也在这里,若是在回去的时候能够添油加醋,事情自然就成了,也不会暴露羌瘣将军在韩国有旧识的消息。”
“你又打了什么主意?”
嬴稷下意识道,说完才回想起眼前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幼崽,可转念一想,正是四岁才骇人听闻,普通的大人可无法理解阿政的想法,若是不问仔细了,极有可能碰上你说你的,我理解我的事情。
“只是小小的加工一下‘传言’。”阿政说着,用手比了一个小道不能再小的距离,企图让高大父相信自己。
“是吗?”嬴稷看着阿政两只小指头中间几乎微不可查的空隙,只觉此子图谋甚大。
没有由来从心底冒出来的念头让嬴稷一顿,最后到底是好奇占据了上风。
韩国使者和魏国使者来秦之后斗的如图乌眼鸡,同阿政脱不了关系,然而在局外人的眼中看来就微不足道得很了,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嬴稷略显迟疑的点点头,“此事交给你去做寡人也无甚意见。”
“谢高大父!”
“不用谢的这么快,寡人只有一个小要求,做了什么必须让寡人知晓。”
“诺。”
阿政这次回答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嬴稷将阿政的表情尽收眼底,心情也分外愉悦。
到底是个小孩子,眼中藏不住事情。
“到底是被研究了个透彻的高大父啊,大政,你们分析的可真的是准。”
出了章台宫门,阿政再也不掩饰脸上的笑意,更不要说车架上就他一人,待开始行进之后,阿政就将玉板掏了出来。
【始皇帝】:小道而已,不算是什么大事。
【唐太宗】: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现在是你高大父自己提出来的,若是遇到人员调动,钱财支出,你高大父不会不帮忙做的。
【汉武帝】:不枉吾等耗费了这么多心神推演,成功吊起了嬴稷的兴趣。
【汉高帝】:这话说的实在是市侩,就算是事实也不需要这么直接说出来。
【曹老板】:或许秦王吃的就是这点呢?
曹老板在换了昵称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是觉得厌烦,又将昵称给改了回来。
曹老板这句话一出,无人可以辩驳,毕竟能如此干脆的信任一个幼崽,除了秦王就喜欢这一点,没有旁的解释了。
饶是大嬴政也不由感叹。
在他的世界从未亲眼见过高大父,等他回去的时候高大父早就是一捧黄土,连带着大父身体也不是很好。
最后的事实没有猜错,大父仅仅搞了年号三天,转头就会药石无医,又父亲继位。
不曾想过高大父也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
本着算计到就不能浪费的原则,阿政第二日就找上了嬴稷,希望嬴稷出一份力,将早就准备好的流言从嬴稷手中掌握的渠道散播。
秦王的底蕴就是深厚,做完这件事后明显感觉到差距,之前伯父嬴子傒也不是没有传过谣言,只是最后的效果来看,远远不及。
此时此刻就连一直觉得一切尽在掌中的嬴稷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散播的消息非常简单,就是秦欲与韩对战,一时的撤军算不了什么。
不算什么?意思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兵临城下!
韩国使者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给吓到了,更有急病乱投医的传消息给那位韩国美人,消息顺理成章得到了嬴稷手中。
“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嬴稷也没想到韩国使者这么大胆,光明正大的传递消息,总归是要装一装,好叫韩国美人瞧起来清白。
“高大父你可不能将这密信毁了。”
见高大父随手拿着传递消息的布帛,稍稍紧张了下,“秦国境内又有什么能瞒得过高大父你,只是高大父手下的能人太多直接截获了消息,才显得韩国无用。”
“那现在如何?”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尤其被一个四岁的幼崽夸,这显然想得真诚极了。
勉强收敛了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说话的语气稍稍有些生硬。
阿政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阿政的固有特性是受长辈喜欢,嘴甜会说话,瞧着高大父心情不错,阿政也就顺带将下一步说了出来。
“疲秦之术,只这四个字足矣。”
“疲秦?”
嬴稷表情一顿,神色有些莫名,定定看了阿政一眼,方才继续道,“说得简单,韩国却未必会做。”
“他们会的。”阿政反倒是坚定起来,“秦军总是兵临城下,只怕韩王早就不能安寝,若是此时有人能提出疲秦之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