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白姑娘的信。”
阿五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把一封信呈向萧重渊。
萧重渊手中握着一枚绳结,正恣意地靠在椅子上。
那绳结已经被他盘得锃亮,仿佛包了浆。
听闻阿五的话,他更是心情大好。
“念。”
阿五拆开信,一五一十地念了出来。
前面几张信纸,是对江北目前局势的分析。
后面一张信纸,是对他处境的担忧。
最后的那张信纸,写了白明微能和小灰灰心意相通的消息。
最后,是一笔一划都蕴含/着千言万语的两个字——勿念。
阿五念,萧重渊听。
哪怕没有一句甜言蜜语,但这样的书信,都能使得他心情大好。
最后,他敛住笑意:“小姑娘这是怀疑,哄抬江北粮价的商人,是咱们皇帝的人?”
阿五点头:“主子,白姑娘担忧的也不无道理。”
萧重渊说得十分笃定:“小皇帝不敢,他目前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
阿五抬眸:“主子的意思是……”
萧重渊笑道:“必然是元五的人,为了扰乱小姑娘的心境,而故意做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说着,萧重渊握紧那枚绳结:“只要我在一日,西楚就不会对小姑娘出手。不过她关心我的处境,我亦欣喜。”
这有什么可欣喜的?
阿五挠挠头。
他不懂。
他一点也不懂。
萧重渊也不期望阿五能明白,于是便下了这样一道命令:“让零尽快解决,拔除元五的暗桩,为小姑娘扫除障碍。”
阿五认真应下:“是,主子!”
萧重渊默了默,随后开口:“为了避免小姑娘担心,本王会亲自回信,稍后你来把信取走。”
阿五行礼,隐入暗处。
萧重渊拿起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
他说:“令宜那痴女始终纠缠不休,但我根本不带理会。贞洁和节操都能保住,我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我。”
他说:“五少夫人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孩子十分健康。目前崔家没有任何行动,勿挂。”
他说:“白府一切都好,我会照看着。”
他还说:“你送的子佩很好,我很喜欢。”
他又说:“安心办事,等你归来。”
考虑到江北如今的局势,他没有太过油腔滑调。
但是字里行间,无不是体贴关怀与思念之情。
最后,他把承载着厚重思念的信件交给了阿五。
阿五刚接过信。
小白貂忽然跳起来,抱着萧重渊的手咿咿呀呀。
萧重渊无奈:“你想写信,也得你会写才行,否则灰灰怎么知晓,你要表达什么?”
小白貂揣着小爪子:不开心。
萧重渊叹了口气,但总是愿意宠溺:“信纸在那,自己去写吧,写完交给阿五送去。”
小白貂这才心满意足。
它用尽全力叼来一张白纸,而后把小爪爪浸在砚台之中。
待粉粉的小爪爪被染黑,它把小爪爪按到纸上。
仔细看去,它露出了大白牙,仿佛在痴笑。
过了片刻,它将情书交给阿五。
阿五瞟了一眼内容:“这……”
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乎乎的,连爪印都有些看不清楚。
但是小貂深得主子喜欢,他不敢说。
可他的表情,在小白貂看来,却是一脸钦佩。
这让小白貂更骄傲了。
骄傲得小尾巴翘起。
仿佛在说:貂爷我的才华,一定能感动灰灰。
萧重渊清了清嗓子,吩咐一脸茫然的阿五:“去送信吧。”
阿五依言离去。
小白貂顺势往桌面一趟,闷/骚地想着小灰灰收到情书后的反应。
萧重渊将它推了推:“一边去,别压着我的东西。”
小白貂不情不愿地起身,翘着小尾巴跳下桌,又翘着小尾巴跳上/床,在床上继续它的想象。
忽然,屋内传来窸窣声。
小白貂霎时警觉,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萧重渊,却是不紧不慢地起身:“真人。”
原来,来人竟是东极真人。
东极真人开门见山问:“最近江北都是个什么情况?”
萧重渊简短地把江北的情势告诉东极真人,而后有些忐忑地开口询问:“真人,可是明微的命星有异样?”
东极真人颔首:“自北燕元询把明微的命格谶言透露给明微知晓后,明微的命星被乌云笼着,我便看不到明微的命星了。”
“然而就在前几日,围绕着明微命星的乌云,忽然加深了许多,仿佛彻底将她的命星吞噬。”
“而这几日,那片乌云又淡了淡。就这样时而淡,时而深地切换,叫我很是不解,如今听你这样说,我便都明白了。”
“从日期上看,围绕命星的乌云骤然加深时,正是九殿下处理灾民暴/动的时间。”
“而最近忽浓忽淡,像是因为江北的局势,忽好忽坏,所以导致东陵的国运起起落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