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
大洋岛上,杨寒苍对陈俊安说道:“不就是区区一船货物吗?当我借你们的可好?今后但有机会,必当偿还!”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性命在你手中,老夫又有什么办法?陈俊安心中嘀咕了一句后,点了点头。
“今借陈俊安一船商货,他日必当偿还。立字为据,东海顾寒。”
没想到杨寒苍真还给陈俊安立了个字据,打了个白条,并挥手让陈俊安等人离岛。
“大王,小老儿还是有些不明白……大王到底是何意啊?”陈俊安走上几步后,忽然回头问道。
“大王?”杨寒苍笑道:“我的队伍是堂堂之师,正义之师!”
陈俊安闻言差点一头栽到在地,恶心得差点将前日的饭菜吐出来……
打家劫舍的堂堂之师,正义之师?
这可真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
“顾旗头,你放他们走了,后患无穷啊。”曹勇看着远去的舢板,眉头紧锁,对杨寒苍说道。
“杀了他们,就无后患了吗?”杨寒苍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顾旗头,话虽如此,我等也必须早做准备啊。”曹勇说道。
“嗯,曹大哥有何主意?”杨寒苍点头。
“谢麻子势力不容小觑,顾旗头,需紧急禀报舵爷,求援!”曹勇说道。
“求援?是个好主意。”杨寒苍连连点头道。
杨寒苍忽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谢麻子罩着的商船被人劫了,必会大举前来报复,自己这区区十一个人顶得住吗?
杨寒苍心里是完全没底,因此觉得曹勇说得对。
“顾旗头,走吧。”杨寒苍还在发呆之际,曹勇说道。
“走?去哪里?”杨寒苍心不在焉地问道。
“招兵买马啊,顾旗头留下那些个奴隶,不就是为了此吗?”曹勇笑道。
……
“老爷,就这样回去了吗?”舢板上,一名老仆问道。
“嗯,不回去,还能怎样?”陈俊安答道:“此人年纪轻轻,为人倒也豪爽,手段凶狠,却不滥杀。越货而不杀人,是条好汉。他居然想与老夫交朋友?呵呵呵呵……”
陈俊安摇了摇头。
“他必有所图。”老仆说道。
“嗯,此言在理。”陈俊安点头冷笑道:“海上这些落草为寇之人,所图者,无非钱财二字,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还图什么?既然图财,就免不了与商贾打交道。顾寒,顾寒,几句好话就想让老夫助你?未见太小觑于我了吧?”
“你派人将谢麻子的令旗归还于他。”陈俊安想了想后对老仆说道。
“老爷,妙计!”老仆赞道。
不是在你那里交了过路费吗?不是还帮你销赃吗?快到杭州,却被人劫了,你就看着办吧。
最好双方互相咬起来,自己却不参与,躲到徽州养一段日子后再说。
……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老爷,听说你出事了,吓死妾身了……呜呜呜……”
“五娘,你哭丧啊?老爷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快扶老爷进去,吩咐厨房,今晚给老爷接风压惊!”
“……”
杨寒苍猜得不错,不,应该说还是猜错了,一船的货物,对于四十余岁,家大业大的陈俊安算不了什么,九牛一毛而已。
陈家是徽州最大的商户,拥有船队、店铺、作坊、良田、美宅等无数。
陈俊安的娇妻美妾,不说成群,七八个还是有的。
养尊处优的陈俊安之所以亲自出海贩货,无非就是家业之争罢了。
陈家三兄弟,陈宜安、陈淮安、陈俊安,陈俊安是老三。三兄弟的老父陈秉老了,有意让出族长之位,就在这三兄弟当中挑选,如此不做些成绩出来,如何争夺族长之位?
陈家族长就是徽州,甚至是南直隶的商业行首。
可没曾想,陈俊安差点将命丢在了东海大洋岛,怪只怪他那两个没出息的儿子,不能替他分担、解忧。
陈俊安黑着脸走进府中后问道:“碧娘在哪里?”
碧娘是陈俊安最小的女儿,美貌少女,正值妙龄,并且非常聪明,乖巧伶俐的,还精通算数,是陈俊安做买卖的一大助力,比她两个没出息的哥哥强多了。
“老爷,她在帐房呢。”碧娘的母亲甄氏答道。
“好,碧娘她果然能替我分忧。”陈俊安闻言喜道。
陈俊安此刻最担心就是这趟买卖,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而碧娘在帐房做什么?
肯定是算账呗。
于是陈俊安就快步向帐房走去。
果然,陈俊安还未进入帐房,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响声,推门而入,碧娘领着一众帐房先生正在大打算盘。
“老爷!”
“嗯,你们出去。”
“爹爹!”
帐房先生们出去后,碧娘便飞奔而来,如小时候那样,扑到了陈俊安怀里撒娇。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陈俊安宠溺地将碧娘放下来后问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