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自京师,怎么了?”
车夫相问,杨寒苍撇了一眼,他这张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脸后,就懒得再看他了。
“原来是京城来的爷,小人算是遇见贵人了。”车夫笑道。
“无非是混口饭吃,什么贵人不贵人的?闲话少说,装货吧。”杨寒苍说道。
这些货物为杨寒苍打点官府之物,无非是些奇珍异宝等等,不容有失,于是杨寒苍向着同行的流川原与阿米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好了,别让人偷个一两件,损失就大了。
“京城来的都是爷,都是贵人呢。”车夫又是溜须拍马了一句后,便招呼了两名手下过来,让他们装车,
流川原与阿米尔则是按刀守在了一旁。
装完车后,马车便向着城内走去。
“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做买卖,爷一路辛苦了。”车夫则是陪在杨寒苍身边,边走边问道:“还未想好住哪家客栈吧?”
“有上好的客栈吗?”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杨寒苍打算在这杭州府好好享受一番,住个海景房或湖景房就再好不过了。
“有,有……”车夫好像知道杨寒苍的心思一般,点头哈腰地答道:“西湖边上,有家客栈,名为‘告捷楼’,为钱塘一等一的客栈呢,爷屈尊就去这家客栈如何?”
“西湖边上?告捷楼?”杨寒苍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道:“这名号,倒也响亮,有何说法?”
“得胜而归啊!”车夫答道:“无论是做买卖的富商大贾,还是官家的达官贵人,来到这杭州府,都喜欢住告捷楼呢。赶考的学子们,也是趋之如骛,只是很少有学子入住的。”
“这是为何?”杨寒苍奇道。
参加科举考试,总要图个彩头的。
“贵啊,这告捷楼可不是一般的贵呢。”车夫笑道:“一等一的客栈,当然就是一等一的价钱,爷……还去那里吗?”
“去,就住那里。”杨寒苍淡淡地答道。
“好勒,一看爷就不是一般人儿呢,小儿今天出门遇贵人,也祝爷生意兴隆、娇妻美妾、公侯万代!”车夫喜道。
嗯?杨寒苍闻言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着这名车夫。
车夫说高兴了,说兴奋了,嗓音由刚才的沙哑,忽然变得有些……有些像太监的公鸭嗓子?
至于香气,没准人家大城市的老少爷们,喜欢涂脂抹粉呢……
“这位爷贵姓啊?”车夫也察觉不对了,于是嗓音又变沙哑了,低头低声问道。
“姓顾。”杨寒苍答道。
“顾公子,就要进城了。”车夫说道:“小人替几位爷雇几匹马代步如何?只不过这钱……”
“钱是王八蛋!”杨寒苍牛逼轰轰地说道。
“何意啊?”车夫问道。
“用完了再去挣!”杨寒苍答道。
“好,公子豪爽,果然财大气粗!”车夫赞道。
这回财没了,看你如何去挣?车夫心中感到暗暗好笑。
“不过不用了,我等带了马来了。”杨寒苍随后嘿嘿一笑道。
“哦,几位爷稍候,小的们替爷们将马牵过来。”车夫黑着脸说了一句后,就去后面牵马去了。
自己有马,还这么嘚瑟干什么?车夫愤愤地想到。
杭州府果然名不虚传,街上各色人等,有临街做买卖的商贾,有沿街叫卖的小贩,有骑马坐轿的官人或其家眷,有背着背篓,手持禅杖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人,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人,甚至还有胡商、蕃商,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
街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流川原、阿米尔均是未来过杭州府,进城之后,就只觉眼睛不够用了,均是睁大了眼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着开封府的繁华、热闹。
杨寒苍是见过世面的,不过还是被繁华的杭州府所吸引。
不知不觉间,杨寒苍等人的目光却离开了马车。
“几位爷,请上马!”不一会,车夫便牵来了几匹马。
杨寒苍等人翻身上马。
嗯,视野更加开阔了,感觉不错。
“城中有何耍处?”骑在马上的杨寒苍,扬了下马鞭后问道。
为了防止马惊伤人,车夫便牵着马,闻言答道:“顾公子,有趣的耍处,这灵隐寺、吴汉月墓、梵天寺经幢、慈云岭造像、凤凰寺、飞来峰造像、白塔、烟霞洞造像、六和塔,哪一个不是妙处?有趣、热闹之乐事就更多了,瓦子、勾栏、露台、乐棚等之中有瓦子曲艺、杂乐百戏等,有踏球、蹴球、藏挟、杂旋、弄枪碗瓶、龌剑、踏索、筋斗、拗腰、透剑门、飞弹丸、女艺等等,另有蹴鞠、击鞠、捶丸、围墙、象棋、相扑、水戏、马技、武术、投壶、上竿、口技等等等等。”
在车夫的“协助”之下,杨寒苍等人距离马车越来越远了,不过还能看见。
“好本事!果然是本地人啊,这么熟悉啊?”杨寒苍等人闻言咋舌不已。
看来这杭州府是大明江南的销金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