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雪最开始还放不开,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故此便尿的扭扭捏捏,尿了一半儿,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她正准备继续踢棺,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一听,那不是清风院的小婢女吗?
原来她还在南山别院儿啊?还被宋濯池弄进了棺材里?这是要活埋她吗?她好好的一个鬼,为什么要死两次啊?
关键是这两次,还一次比一次惨。
她越想越憋屈,心里不痛快,干脆一鼓作气,尿了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棺材底部的水滴的更加急了,地上大有汪洋之势。
婢女愈发惊恐,将纸钱往铜盆里一扬,便落荒而逃。
“来人啊,见鬼了……”
“灵堂出事了……”
江晴雪翻了个白眼儿,静静地等待救援,但愿来的人不要太多,她不想自己尿棺材的事儿流传出去。
她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应该不少,至少有三四人,而且还都是男子。
接着,便听见宋濯池森寒的声音响起。
“打开看看,怎么回事?”
这种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怎么可能三天就腐烂化水了,更何况他还让人放了防腐的香料进去,即使是埋进土里,也能维持尸身两三年不腐不变。
宋七推开两个小厮,亲自动手。
“是,世子。”
他也觉得蹊跷极了。
江晴雪的后事,是他和香草两人处理的,不应该出现纰漏啊。
棺椁被小心翼翼的撬开了一条缝,江晴雪狠狠喘了几口气儿,再一次嗅到了人间的味道,熟悉温暖,令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
宋七继续撬着棺木,那棺木极其难得,是不能有丝毫毁坏的,江晴雪去的突然,这副棺椁也是好不容易寻来的。
“砰……”
四角皆被撬开,宋七正要移动,他手掌刚搭在棺材盖上,只听一声巨响,棺材盖竟忽的飞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碎成了两半儿。
“啊……”
宋七紧张的后退两步,心中暗道,果然是诡异。
屋里其他几人,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宋濯池眯了眯眼,摆手道。
“都退后。”
江晴雪动了动:“……”
宋濯池要过来了吗?看老娘吓不死你?
宋濯池缓缓走过去,目光刚落到江晴雪脸上,便猛的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仿佛是死不瞑目的厉鬼,要找他索命般。
宋濯池的瞳孔骤然放大,他被惊的一个激灵,心跳快的像要冲出胸膛般,但他毕竟是威名震震的摄政王,岂能被一个女人吓到?
他再次看向江晴雪,问道。
“说,为什么要寻死?”
是她自己要寻死的,他为什么要怕?
众人一听,还以为世子疯了,谁知里面还真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翻身了,接着便伸出了一双雪白的手臂。
众人吓得惊呼不已,纷纷夺门而出。
“啊……”
江晴雪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四处看了看,然后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我怎么在棺材里?我已经死了吗?”
宋濯池果然不一样,还没有被吓跑,竟还能这么平静的与她对话。不过,宋七也还在,她尿棺材一事,就交由他们俩处理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也是要脸的。
宋濯池神情一滞,反问道。
“你没死?”
江晴雪无奈的闭了闭眼。
“为什么要救我?就不能让我死的痛快些吗?”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救的她,但她说不清楚,便干脆倒打一耙。
宋濯池眼里先是难以置信,明明大夫都说她已经去了,他也亲自探看过,才让人着手准备后事的,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但他想起江晴雪的种种奇异之处,又觉得再荒谬的事,只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又都是可以理解的。
慢慢的,他眼里不自觉的溢出一丝欢喜,眉宇间也染了一层淡淡的笑,整个人都柔和下来,那样的笑,只有在面对星颜在的时候,才会出现。
旁人是没有那样的待遇的。
“还舍不得出来?”
他朝江晴雪伸出手,目光落在她那截红肿的手腕上,那伤处还没有完全愈合,方才乱打乱踢,又溢出一些血珠子来。
江晴雪有些难堪的咬着唇。
“嗯……”
宋濯池一把将她抱了出来,方才两人离得远,灵堂又有极浓的纸钱和熏香,故此他并未闻到江晴雪身上的味道,现在将人抱在怀里,才觉察出有些异样。
他微微蹙眉,然后看着地上那滩可疑的痕迹,问江晴雪。
“你……尿湿了?”
江晴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当即就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你闭嘴……”
她脸皮再厚,也难堪的红了脸。
宋濯池没有再说话,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笑意,抱着她便疾步朝清风院而去;外面的风雪更加大了,回清风院的路不远,却好像走了好久,江晴雪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