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禀道。
“陛下,京城所有的高僧都请来了,唯有寒牛寺的普光大师,几次三番的推脱身子不适,至今还未入宫。”
早在一个月前,顾君夜就吩咐人将北厉国的高僧和道士全部抓进了宫,但没有什么效果,顾君夜却并没有放人,而是将他们囚禁在宫内,日日念经做法。
顾君夜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悦的吩咐。
“再去请,他要敢不识好歹,就将寒牛寺一把火烧了。”
这些狂妄自大的老秃驴,竟敢蔑视皇权,要不是还有求于他,早将他一刀砍了,岂由得他推三阻四?
普光大师很快就被绑到了宫里,随他一同被绑进宫的,还有他的得意弟子寒云和寒照。太后看到普光大师三人,不觉目光呆滞,泪如雨下,顾君夜和朝臣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太后又想起了几位皇子和公主,故此才会触目伤怀。
顾君夜安慰了太后几句,就看向普光方丈。
“普光大师,众人都说北厉国遭了诅咒,才会噩运连连,就连朕的骠骑大将军,都在一夜之间暴毙了,你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普光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无奈道。
“世间万物,皆由心起,陛下心中既然已有了答案,又何须多此一问呢?”
顾君夜心中极度不悦,却还耐着性子问道。
“朕在问你,可有破解之法?”
普光方丈阖上双眼,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昨日的因,造就今日的果,此乃天道轮回,贫僧一介小小的僧人,又哪里有与天作对的本事?”
顾君夜眼珠子陡然一转,勾唇恶劣的笑道。
“既没用,那便将这三人都拖出去砍了!”
太后闻言脸色瞬间变了,神色激动的冲了上去。
“陛下,莫要再添杀孽了,快放他们出宫吧!”
她不会看错,普光大师身边的那个孩子,便是二十二年前抱出去的君尧,那孩子眼尾有一粒淡痣,长相更是像极了先皇。
丞相带着一众朝臣,也全都跪伏在地,齐声哭喊了起来。
“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啊,莫要再添杀孽了!”
“请陛下下令早日退兵,莫要再添杀孽了!”
众人正在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的小太监突然声音尖利的喊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看不出面目的兵士扑了进去,用尽最后一口气道。
“八百里……加急……”
顾君夜身边的老太监忙过去查看,那人已经咽气,只从身上搜出一封密信,老太监将信递过去,顾君夜却有些不敢看了,他朝老太监摆了摆手。
“念!”
老太监抹了一把汗,手抖如筛糠,只看了几行就哭了。
“陛下,前线将士们全都染了瘟疫,上吐下泻,短短几日就瘦的不成人形,别说作战了,就是走路都吃力了……”
顾君夜不信,一把抢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那信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二十万大军在短短几日,全部变成了废人,就连三岁小儿,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昭云国的残余势力并没有消灭殆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他的二十万精锐就会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顾君夜再也承受不住,赤红着一双眼,面目狰狞的嚎叫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天要亡我北厉啊!”
他的霸业才刚刚开始,他还要一统天下,踏平其余三国,他不甘心就此损兵折将,女人死了还可以再选秀,皇子死了还可以再生。
可他的二十万精锐,不能有任何差池。骠骑大将军和他统领的二十万大军,是北厉国最大的底牌。
众臣更是觉得天都要塌了。
“陛下,快快退兵吧!”
顾君夜暴怒,嘶吼一声。
“退兵!”
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头一阵发紧,浓稠的血从他嘴角不断溢出,朝臣们惊慌失色,忙传唤御医,小太监还没有跑出去,顾君夜就又一次昏厥了过去。
这是他第二次吐血昏厥了。
……
十日前,千里之外的昭云国。
大街小巷出现了不少告示,就如雪片一样飘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上面无一例外写着北厉国受了诅咒,将士全部染了瘟疫,就连三岁小儿都能取了他们的性命。
大家起初不信,可观察了两人,发现地上的告示根本无人管,就连以前在城中巡逻的北厉兵士,也全都消失了。
浮白跪在江晴雪面前,目光如炬道。
“主子,让属下去取了他们的狗命!”
江晴雪没有拦他,只说了两个字。
“去吧,活着回来!”
他的兄弟与亲人,都死在了北厉君的铁骑刀剑下,他为了护住原主逃出昭云国,甚至都没来得及与家人见最后一面。
浮白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第二日清晨回来的,浑身上下都滴着水,看得出来是刚刚清洗过,但江晴雪还是闻出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属下将狗贼的首级全都挂在了城门上。”
江晴雪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