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也不知顾君尧听了多少去,现在她若还要假装大度,未免太假惺惺了些,还不如直接找顾君尧告状。
顾君尧脸色阴沉,明显有些不高兴,前朝政务繁忙,他已经焦头烂额了,还要时不时的处理后宫矛盾,关键这后宫,就两个女人。
太后掀开纱帐,坐在床榻上慈祥而虚弱的笑。
“君尧,你过来,你听母后说。”
顾君尧却站在原处,身形未动。
“母后缠绵病榻,该找御医瞧瞧才是,皇后要照顾太子与公主,已经够累了,那些粗鄙的活计,也该交由宫婢们去做。”
很显然,他是相信了江晴雪方才的说辞。
太后惊呆了,她张了张嘴想解释。
“哀家哪里让她端……她一派胡言……”
那些个粗鄙之语,在君尧面前,她是说不出口的。
江晴雪垂着头,嘴撅的老高,似乎是受尽了委屈。
顾君尧四处看了看,偌大的永寿宫,竟只有太后,臻嬷嬷和江晴雪三人,太后是长辈,臻嬷嬷又生的虎背熊腰。而江晴雪满脸泪水,哭的肩膀微微颤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江晴雪受了磋磨。
他看向江晴雪,眼底的不忍幽暗隐晦。
“快回去,以后无事,便莫要再来永寿宫,平白让母后动怒。”
江晴雪抹了抹眼泪,躬身往后退。
“是,臣妾告退!”
她是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小跑着回到长乐宫的,一路上的宫人们都纷纷侧目,皇后又被太后折腾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被打了耳光。
“也是可怜,谁让她是昭云国的公主呢?”
“同是皇后,还是先皇后受宠啊。”
江晴雪一回长乐宫,就唤出了小福子。
“今夜,给顾君夜加点料。”
在太后那里受的气,她要十倍的加诸于顾君夜的身上,让顾君夜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的快乐。
小福子听不懂这个新名词儿,认真的问道。
“什么叫加料啊?”
江晴雪凑近他,小声嘀咕道。
“就是,玩点刺激的,牢房里面有烙铁吗,先给他烙上几个印子,再将他丢入水里,让他的伤慢慢溃烂流脓。”
小福子惊的张大了嘴巴,啧啧啧道。
“你好变态啊。”
江晴雪想了想,又笑着补了一句。
“烫下身,免得让人发现了。”
小福子不想再听了,想想就好残忍,他怕自己下不了手,但又不敢骗江晴雪,宿主一怒,要是不生孩子了,或气的一头撞死了,那就玩完了。
为了一个暴君,不值。
……
小福子走了。
顾君尧来了。
永寿宫传了御医,御医没有诊断出太后身上的伤,却诊断出了臻嬷嬷的伤,臻嬷嬷两只手腕都严重骨折,还被踹了一脚,腹痛不止。
“皇后,臻嬷嬷是你伤的?”
江晴雪干脆也不装了,抬眸轻蔑一笑。
“怎么?陛下为了一个贱奴,来兴师问罪?”
顾君尧失声轻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我只是好奇,故此问问。”
小福子力大无比他是知道的,但江晴雪,还真是让他意外。
“你还伤了太后?”
江晴雪凑近他耳边,低声笑了起来。
“没伤她,不过我确实很讨厌太后,她要不是你的生母,我早拿大耳瓜子抽她了,为老不尊,整日兴风作浪,只会在后宫里争来争去,顾君夜犯下的那些滔天罪孽,有一半儿都是她的功劳。”
她狡黠的笑,她并非良善之辈,从她爬床那日起,顾君尧就知道了,她恨顾君夜害得她国破家亡,顾君尧也清楚的很。
顾君尧一时无语,怒极反笑道。
“如此,朕还得感激你了?”
江晴雪假装看不出他在生气,娇嗔道。
“那倒不用,孝敬你的母亲,是应该的。”
顾君尧听罢,沉默半晌,突然问她。
“皇兄,也是你下的手吧?”
江晴雪忍不住轻嗤一声。
“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晴雪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要有那等身手,也不会被人一路追杀,我的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烈。”
顾君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没有,但小福子有。”
他至今都没有摸清小福子的来历,一个十岁童子,能携着两个幼儿,夜闯皇宫如过无人之境,可见将顾君夜掠出皇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面对顾君尧审视的目光,江晴雪没有躲闪。
她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他早已不是寒牛寺的寒照和尚了,他是北厉国的君王,经过时间与权力的浸染,他的眉眼间的锋芒比以往更加凌厉。
她抚上他的脸颊,眸光潋滟流转。
“陛下,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想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寒照师父,那个会怜我饥饿,为我揉面做饼的寒照师父,那个会怜我性命,奋不顾身救我于烈火中的寒照师父,可惜,世间再无佛子寒照,只有君王顾君尧。”
她惯会演戏,说到动容处,眼里的泪光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