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工作并不清闲,有不少古籍都需要重新整理,编修成册,苏韫自幼便爱读书,只可惜家境贫寒,很多书都买不起。
现在进了翰林院,面对浩瀚书山,他自然不愿蹉跎一分一毫,故此整日都埋头苦读,忙到晌午时分,有同僚来催他一起用膳,他才松了一口气。
东黎国的福利待遇还不错,朝廷公职人员都有免费的午膳,像苏韫这种初进职场的小白,也有一荤一素一汤。
苏韫每日在外面用早膳,无非是两个蒸饼,一碗热汤,花不了多少银子,午膳在翰林院解决,平素也没有其他开销,就连同僚们的聚会,他也不去。
每月发了俸禄,他都要仔细存起来,他不想欠江晴雪的银子,更不想欠她的人情,他想尽快还完这笔债。
他吃完饭就欲走。
同僚们却不愿放过他,一个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哎哎哎,苏兄,别急着走啊,咱们聊聊啊。”
“我们可是听说了,你现在都成了醉仙楼的座上宾了,什么时候也带哥几个去见见世面?”
“你见着江娘子真容了?她生的怎么样?是不是美若天仙?听说你们独处了快半个时辰,都说了什么啊?”
“我怎么听说,那江娘子脸上有块痦子,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苏兄你快说说看,是不是真的?”
苏韫没想到他去一趟醉仙楼,竟弄得世人皆知,他又想起江晴雪写给他的那张纸笺,那股奇异的感觉又从心底涌了出来,面上却云淡风轻道。
“没见到真容,想来应是极美的。”
以江晴雪的美貌,即使是放在美人如云的后宫,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女子,却是寡妇。
……
江晴雪让小福子继续监视苏韫主仆俩,小福子不时的回来汇报工作,细致到今儿苏韫吃了几个饼,昨儿同僚给苏韫介绍了相亲对象,前儿苏韫兜里只剩下五百文了。
江晴雪放下手里的酱肘子,抹了抹嘴。
“兜里就五百文,这么穷?”
小福子见了都觉得可怜。
“是呀,你天天吃香喝辣,你的亲亲老公却天天啃饼子,喝凉水,每日去翰林院也是走路去的,之前本来买了一匹马,为了还债也变卖了。”
江晴雪没好气的白了小福子一眼。
“有软饭不吃,偏要啃硬饼子,怪谁呢。”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让小福子想想办法,给他送点银子过去,别把人饿出毛病来了,要是成了病秧子,影响体验感不说,日后还要照顾他。
于是,这日苏韫刚出翰林院,就一脚踩到了一块硬物,他抬起脚一看,就见脚底踩住了一坨银子,足足有十两。
书童两眼发光,一把抢在了手里,啃了一口才道。
“公子,天上掉银锭子了。”
苏韫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莫不是别人掉了的?”
书童怕他又犯傻,攥在手心里就跑。
“能掉这么大的银锭子的人,定是有钱人,这满京城就数公子你最穷了,咱们还是先填饱了五脏庙,再说其他的吧。”
苏韫见左右无人,便笑了笑。
“那就先拿着吧,若有人找来了,再还回去。”
主仆俩走过集市,从烤鸭摊子,看到了烧鸡摊子,再到包子铺,最后来到了米铺子前,买了一小袋米,又买了一些青菜回去。
小福子跟在后面直摇头。
“两个大傻子。”
苏韫和书童都舍不得挥霍那十两银子,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十两呢,他得不吃不喝存两个月,才能还江晴雪的债。
小福子看不下去,没过两天,又往两人住的院子里扔了一块金子,他怕书童看不见,故意扔在了他脚下。
书童捡起金子就往屋里跑。
“公子,天上又掉馅饼了,这次是金子,还是二十两的,你快来看看,这下公子可以还江娘子了。”
苏韫眉头一蹙,放下书就往院子里走。
“在哪里捡的?”
书童激动的手都在抖,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金子,换成银子的话,那就是两百两啊。
“就是这儿,我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苏韫忽的轻笑出声。
“别找了,跟我去一趟醉仙楼吧。”
除了江晴雪和小福子,还有谁会往他院子里扔金子呢,只是那小福子年纪不大,做的不够周密。
书童挠了挠脑袋,后知后觉道。
“公子你是说,这金子是小福子扔的?”
苏韫背着手,将金子捏在手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前那十两银子,也是他扔的。”
书童对江晴雪和小福子的好感度瞬间飙升,不禁在苏韫面前说起了江晴雪的好话。
“如此说来,那江娘子是真大方,对公子也很好……”
苏韫已经进了屋,他打开箱子,将江晴雪送的那两套衣裳也拿了出来,这两套衣裳他都没有穿过,拿衣裳的时候,难免又看到了那张桃花笺,他迟疑片刻,将那张桃花笺压在了书里。
在去醉仙楼的路上,又路过了道人躺过的那条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