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雪见他还不醒来,便趴在他身上嘤嘤抽泣起来,俨然一副要随他而去的深情模样。
“苏郎,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整个上半身都压在苏韫身上,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苏韫只觉胸前那软绵绵的一团,让自己有一种置身云朵里的幻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他知道这样不合礼数,急的满头大汗。
“咳咳咳……你压死我了……”
江晴雪惊喜的无以复加,看着他又哭又笑。
“苏郎,你醒了?”
苏韫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猛的坐了起来。
“外面怎样了?雨停了吗?”
他因好几日水米未沾,又起的太猛,顿觉头晕眼花,撑在榻上缓了好半天才好些。
江晴雪忙拿过一床被子垫在他身后,扶着他缓缓靠下去,嗔怪道。
“雨早停了,你回来那日就停了,或许是老天爷被你的诚心所打动了,这几日天气虽未放晴,但都是牛毛细雨,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苏韫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江晴雪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还为他担惊受怕,心里又愧疚起来。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辛苦你了。”
江晴雪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垂眸小声道。
“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大夫,再多开几张滋补的方子。”
苏韫早知道先前那位老神仙来过,还喂了他一粒不知道什么灵丹妙药,自己才得以捡回一条命,他现在来不及这些,只道。
“我的身子无碍了,你回去歇着吧,叫小满进来就好了。”
他昏迷了好几天,得让小满进来帮忙清洗一下,这些事情,万万不敢让江晴雪动手,也不敢让江晴雪知道。
还好江晴雪没有多问,起身就出去了。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小满和小福子就来了,小满打来热水,替苏韫擦洗了一遍,又伺候他漱口洗脸,换了衣裳,小福子则在旁边看热闹。
两人刚刚忙完,江晴雪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婆子,一个提着油灯,一个端着半罐子熬的稀烂的青菜肉糜粥。
两人一进屋,苏韫就闻见一股肉香,裹着清新的青菜和大米香气,引的苏韫愈发饥肠咕咕起来,他靠在迎枕上,望着江晴雪笑。
“这大半夜的,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江晴雪示意婆子将罐子放在桌上。
“你还不能吃别的,只能先喝点粥。”
那婆子将粥放下,还鬼鬼祟祟的瞄了苏韫几眼才走,现在满沥?县的人都在传,苏大人是被一个老神仙用仙丹救活的,她就想看看吃了仙丹的人是什么样子,会不会长生不死啊?
江晴雪舀了半碗粥,拿着汤匙坐在床榻边,自然而然的就要喂苏韫喝粥,小满和小福子识趣的都要走,苏韫却喊住了小满。
“你别做这种事,让小满来吧。”
刚刚江晴雪不在时,小满已经将这几日的事都告诉他了,当听说每夜都是江晴雪在守着他,他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江晴雪交给了小满,又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她那样直愣愣的看着苏韫,苏韫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暗自笑了笑,起身准备先回去了。
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小满。
“你家公子大病初愈,别一次喝太多了,要是半夜饿了,再热了喝一小碗,我明早上再熬新的。”
小满应了,将她送到门口才进去。
江晴雪觉得神清气爽,今晚终于不用再睡那张硬邦邦的美人榻了,明早熬粥什么的,她早就花银子买通了婆子,只说是她熬的。
……
京城,皇宫。
皇帝近来连丧两子,为了安抚自己丧子之痛,他含泪新纳了好几位爱妃,今日他正在御花园与众爱妃嬉戏玩闹,就接到了沥?县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这是他收到的第二份八百里加急,第一次是苏韫传的,他看完后,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次他听到沥?县三个字,一样不耐烦。
“又是沥?县,这个苏韫还真是,不就是治个水吗?又不是城池失守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好他不是朕的大将军,要不然朕要被他活活烦死。”
传令官双手捧着密信和县令上的折子。
“陛下,苏大人被洪水卷走了,至今生死不明。”
皇帝一把扯下蒙在眼上的丝带。
“真卷走了?捞起来了吗?”
传令官只得如实道。
“人是捞起来了,只是凶多吉少,县令大人恳请陛下能派御医前去沥?县,为苏大人诊治。”
皇帝听了只觉得荒唐,垮着脸道。
“糊涂蛋,京城离沥?县那么远,等御医去了,人早就没了,你回去告诉县令,让他代朕厚葬苏爱卿,那治洪涝的事,也一并交给他了。”
传令官还欲说什么,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忙把他拉走了,陛下最近痛失爱子,心情本就不快,若再拿这些事去烦他,只怕会触霉头。
“陛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只管传信,其他的事都归沥?县县令管,切莫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