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员其实是香饵胡同隔壁院子的大妈。
当初也是受过冉家恩惠的人家,现在却变本加厉的报复起了一个父母离世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苏木就站在路边,默默看着这一幕。
这会儿,脑子里构思的经济方向大框架,什么自己的特异功能暴露的角度和深度问题,都统统被压抑了。
他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
是安志勇安主任调侃又轻松又有点诙谐的半真半假的话。
只要是对能力提升有帮助,只要是你情我愿,就不必干涉。
能提升能力就可以?
苏木看着遭受着精神折磨远超肉体折磨的冉秋叶,觉得这姑娘肯定能提升自己能力一大截。
起码能让自己悬浮离地多上三十公分。
不够?
五十公分也行。
再不行的话,哪怕暴露自己可以短暂玩上十几分钟窜天猴也是可以考虑的。
队伍超过苏木站立的位置不远,就又开始了解散状态。
毕竟进了屋……
冉秋叶这一队还好,都是妇女行使监督的权利。
犯了错就要挨罚,挨罚就要立正。
倒是没有其他的弯弯绕。
冉秋叶等监督员大妈们走远,她并没有麻木的像往常一样呆在原地。
越走越快,甚至后面都小跑了起来。
有点像是又回到了最初脸皮薄的羞于见人的时候。
人群里麻木痛苦的眼神有很多,看到小学老师突然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太多的反馈。
各自在弄着自己的东西,逐渐的各自散去。
已经都疲惫了,也麻木了。
连围观的人,也从街边站满了人,到即便是路过偶遇也懒得瞅上两眼的地步了啊。
“秋叶。”
冉秋叶拐进了胡同,走了没十米,身后传来了苏木的声音。
熟悉,又带着点陌生。
前面的身影有些抖动,肩头耸动,麻辫子的发梢随着脑袋低垂而自然摆动。
冉秋叶忍不住。
小跑起来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泪流满面了。
如果不是难舍病榻之上的妈妈,如果当初自己再多坚持一下,多勇敢一点,或许就不是这样了吧。
冉秋叶虽然经历磨难,可她工作没丢。
只是从班主任变成了打扫卫生和厕所的女工。
所以轧钢厂工人扎堆的四合院的情况,冉秋叶也是能听到一些的。
甚至比她当班主任时听到的还要多。
毕竟没了专注教案工作,每天都在校园里打扫卫生了,听到的风言风语也自然就多了起来。
虽然人们不会跟她主动交谈,但路上聊天也好,课间闲聊也罢,都有很大机会被冉秋叶听到。
但苏木结婚的消息却不是道听途说的。
冉秋叶知道苏木结婚了。
那一晚,她躲在被子里,哭的稀里哗啦,甚至撕心裂肺一般。
可醒来,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继续默默地打扫卫生,配合着去轧马路。
也是从那一刻起,冉秋叶学会了麻木,被封印了哭泣的功能。
今日突然见到了苏木。
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怜悯的情绪。
他在心疼自己。
冉秋叶骨子的文青基因被激活,伤春悲秋的少女情怀又再次涌出。
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来晚了。”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冉秋叶娇弱瘦小的身体揽在了怀里,耳边温热的气息将这短短的四个字送入了冉秋叶耳中。
冉秋叶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和温暖。
她没了爸妈,已经一无所有了。
自己的老师也自顾不暇,都是在灾难的波涛中奋力挣扎硬挺着的那一类。
本以为一直就这样了,从生命之的枯萎到生命的溃败,乃至终结。
不曾想,枯萎的枝干遇到了苏木这一瓢春水。
感觉朵又再次绽放了呀。
“哇。”
冉秋叶再也忍不住,转身,一头扎进苏木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两只胳膊起初是蜷缩在胸前的,哭出声后,就情不自禁的舒展开,将苏木给反抱住。
紧紧的抱紧了他。
手指甲都扣进了苏木的后背里。
冉秋叶像是堤堰泄洪似的,一直哭了好久,好久。
忘乎所以,忘记了在哪儿,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期间有人从胡同口经过,被苏木瞪眼无声的呵退,不让其打扰冉秋叶宣泄情绪。
负面的情绪如果无法得到宣泄,真的是会憋出病来的。
可能是有人报了警,但公安赶来的时候,苏木却已经先一步带着冉秋叶离开了胡同。
冉秋叶哭了好大一场,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对苏木的亲切劲儿就又缩了回去。
走路时,都刻意的躲开了半米多的距离。
但苏木随在她身边一路走,没有离开的迹象,冉秋叶也故作不知的没有制止。
也许她也是期望能够再感受被苏木护送回到家的那种感觉吧。
毕竟久违了。
毕竟,无数次在梦里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