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虞清欢真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一边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却在强权面前坚持她的清白,一边是自己的生生父亲,却巴不得她早点死去。
人,还真的很奇怪,是百姓们太单纯善良,还是虞蹇太过畜生?
“你是谁?”虞清欢抬眸问他。
林校尉冷笑:“我是谁,你这个必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王妃,不要犹豫太久!”
说完,林校尉举着剑走向混乱的人群:“你们如此信誓旦旦地说王妃是被冤枉的,这么说来,你们才是真凶,如果不是真凶,也不会这般肯定别人的无辜!”
林校尉唇角扬起狠厉的笑意,举剑一挑,一个人头滚落在地。
人群明明那么喧闹,但人头滚落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仿佛炸开在众人心头的一道响雷。
百姓怔住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紧接着,爆发出更激烈的反抗。
林校尉不管也不顾,随手又砍杀了几人。
“住手!”虞清欢低吼一声。
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站着死,堂堂正正地死,但那样的话,这些人也会跟着死。
罢了,谁没有一死呢?纵使这世道有千万个不公平,但死亡或早或晚,不分高低贵贱,公平地降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会背负什么样的罪名而死,死都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吼完这一声后,虞清欢前所未有地平静。
林校尉回头,提着滴血的剑走向虞清欢,表情很严肃,但那肃杀之气下,分明带着得逞的笑意。
虞蹇摸摸鼻子,面庞带着疯狂扭曲之色。
虞清欢心底冷笑一声,没想到竟会在这种人身上栽跟斗,说不冤枉是假的。
“王妃有什么话要说?”林校尉道。
虞清欢挑唇:“你说是我杀的,便是我杀的,有什么怒火全冲我来,不必迁怒其他人。”
林校尉提剑指着虞清欢,狠厉地道:“那么,请跪在这些惨死的弟兄面前忏悔!然后献上你的狗命!”
“不能跪!王妃不能跪啊!”
“王妃!让他们杀吧!您千万不能跪!”
“王妃,不能跪啊……”
百姓们红了眼睛,双手握紧士兵手中的戟,撕心裂肺地喊道。
哭声震天,声声断肠。
平城的上空,充斥着悲怆。
虞清欢静静地听着,面庞仍旧平静如湖,不悲不怒,显得十分从容。
但她的脊背,挺直得看起来有些僵硬,一旦跪下,数十驻军死在她手中一事便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余地。
她从此,便将永远背负骂名,任何人提起她,只会说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死有余辜。
“王妃!不能跪!”
在面无表情的驻军面前,百姓们哭着喊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把额头都磕出了血。
“都起来吧。”虞清欢淡淡说了一句,朝着堆放尸体的方向走去。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没什么了不起的,我都不哭,你们也别哭了。
林校尉见虞清欢迟迟没有跪下,握住剑的手慢慢紧了紧,而他的目光,则落在了虞清欢的脚踝处。
一步,两步,他走近虞清欢,只要一挥剑,虞清欢的脚筋必定被挑断。
“哐当”的一声,剑轰然坠地的同时,林校尉的手,已被整只削断。
而掉落的剑柄,仍旧被他的断手握住,血溅了一地。
“找死!”一道颀长的身影打马而来,风卷起他宽大的袍子,而他的面庞,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而变得清晰。
虞清欢回眸,霎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