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来了食梦蛤,大家都没有睡好,可你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见他把你保护得很好呢。”归砚又悠悠地开了口。
念初心瞥了归砚一眼,淡然笑道:“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安全,那是他应该做的事。”
她笑得很淡,可归砚却看得出来她笑容里的骄傲和自豪,那么甜蜜,带着满满的幸福感。
“你确信?”归砚诡异地笑了。
念初心的笑容,让她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哪儿哪儿都不爽。
所以,她的语气也不再那么令人舒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念初心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归砚,脸拉了下来。
她自然听出了归砚的语气,并不是单纯的羡慕,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祝福在里面。
她的语气很酸,像是陈年的老梅子,泡在酒里,越泡越酸。
这样的语气,不应该出自一个才认识几天、相互并不了解的陌生女人口中。
听念初心这么问,归砚也不再绕弯子,轻笑一声开了口。
“五百年前,有一个人族男人,徒手撕裂人族与鬼族两族的结界,手持一张画像来到了冥宫,问我冥宫打听画像上那个女子的下落。”
听着归砚的声音,念初心的手忽然就捏紧了。
她的指节攥在手心里,硌得手心生疼。
“画像上的那个女子……”
说到这里,归砚故意停顿下来,慢悠悠地笑了。
她看着念初心,像是在故意欣赏念初心脸上虽然没有明确表现出来,却已经暗自流露出来的紧张。
停顿了半响她才又道:“画像上的女子,容貌和你一模一样!”
归砚的话,成功地让念初心的手死死地捏在一起。
归砚却只是看着念初心的脸轻轻地笑着。
她笑得风轻云淡,谁也看不清她笑容背后的表情。
“是吗?”念初心的手心攥得紧紧的,片刻之后却又缓缓地松开,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归砚缓缓笑了,然而那笑容的背后却透着几分苦涩。
“或许你不会信,可这就是事实。”归砚得意地笑了,说道:“冥宫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念初心并没有接她的话茬,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说着这些。
虽然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云淡风轻,可神情终究是有些不自然。
这样的神情,自然很快被刻意来告诉她这些的归砚捕捉到了。
“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归砚靠近念初心的身侧,笑得及其含蓄:“就算你和画像上的人长得再怎么相似,就算一模一样,你也不是他心里面的那个人!”
归砚笑意盈盈地说完,转身离开了念初心的身边。
她走得很轻盈,带着诡计得逞之后的轻松和愉快。
念初心呆立在了原地,竟然没有发现归砚眼里的那一丝狠毒,以及她笑容里带着的算计。
许久念初心才回过神来,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轩辕战天心里的那个人,不就是前世的自己么?
在大荒的时候,轩辕战天有时候看着她的时候会走神,会恍惚,仿佛透过她在看着的却是别人。
那时候,她就有所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她却不能确定。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轩辕战天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自己都会陪在他的身边,风雨无阻。
及至到了九州大陆,从青莲给她的影像里看到轩辕战天的执念,得知她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很像。
她迷茫过,彷徨过,也动摇过,可这些都不能成为疏远的借口,她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选择爱他,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顾忌地赶到了帝陵域。
看着他受魔毒侵蚀的痛苦折磨,她愿意不顾一切为他找寻五灵圣花,为他炼制解毒丹药。
一直到了中州,她从大司命妖瞳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真相,她才明白,轩辕战天的执念竟然就是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不还是自己么?
知道了真相之后,她的心里越发地坚定,对轩辕战天的感情也更加执着。
这一世,她已转世重生,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而轩辕战天一睡就是百万年,如今苏醒,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他们之间,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怎么还因为归砚几句刻意挑拨的话就乱了自己的方寸,差点失去了理智?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能和前世的自己计较,可念初心的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