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老奴的抹额、脸油这些小物件都带来了。”
苏嬷嬷也走过去,掀起枕头,她的梳妆盒放在靠墙的位置,是个两层的,她总是上层放吃的,下层放一些小物件。
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桂花糕,
“天老爷,竟然还是热乎的。”
苏嬷嬷笑的一脸褶子都展开了。
她出身乡野,比起那些个老夫人赏的珠花首饰,她更喜欢吃的用的这些实际东西。所以常在梳妆盒上层放小吃。
“老夫人,你快尝尝,是你最喜欢吃的,软乎的。”
苏嬷嬷赶紧把糕点拿过去给苏老夫人吃,自从昨晚抄家下狱到现在,只有今天中午吃了一些饭。是宋家送来的,但那时候大家心情不好,前途未知,大人哪个都吃不下去。
何况宋今天是个精明的,他准备的食物也没有太出格的,都是些包子馒头熟食,能在路上放几天的。
“嗯,是软乎的,你们也吃。”
苏老夫人笑了,这一次是真正的笑,从抄家以来第一次欣慰地笑。
提在半天空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们苏家有米宝宝这个小福星,不会亡的。这一路上,有米宝宝在,一家妇孺也能坚持下去了。
“唉,老奴真后悔,当初应该把所有好吃的值钱的玩意都放床上,可惜了平时老夫人赏的那些好东西我都放床边柜子里了。真不知便宜了哪个兔崽子。”
苏嬷嬷向来爽朗,笑起来,嘴里说着可惜,其实并没往心里去。她和小孙子苏安能跟着主子在一起,哪怕是流放,也是心安的。
【柜子在这里】
苏米宝小手挥挥,苏嬷嬷的柜子出现在床边地上。
“我的天老爷,小小姐,你可真是活神仙。”
苏嬷嬷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柜子,而是慌忙跑到门边,把门和窗都又检查一遍,确认关好了,才又跑回来。
“别往外拿这些东西了,只拿一些被褥衣裳啥的就行。”
宋嬷嬷一向跟着宋今禾管家,对府里的东西最为熟悉,
“小小姐,你把男家丁那院房里的被褥拿几套出来,他们的被褥和这驿站的被褥颜色很像。天黑外人就是有心,也不会太注意到这些。”
宋今禾一听就明白宋嬷嬷的担心了。她们现在才刚出京城不到百里,皇帝和顾泰那些狗东西眼线众多。并不排除晚上那些狗东西派人来探看她们的情况。
府里女眷和奴婢的被褥都带着花色,让人看到总是不妥。
“小小姐,你快些把老奴的柜子弄回去吧。哎哟,看得老奴眼皮子总跳。”
苏米宝格格一笑,直接把柜子和床上的被褥都收回空间了。然后又拿出几条男家丁那种灰棉布被褥。
女人们赶紧把六张床挤成三张大一些的床,把被褥铺好。
顾悦颜、画扇、宋今禾和宋嬷嬷四个人走出去,到驴车里把苏镇北给抬进来,四个女人一人抬大氅一角,把假装昏迷的苏镇北抬进了房间。
“苏镇北还昏迷着?”
三楼单间窗口,官差小牙张正在给楚名扬擦药,楚名扬透过窗户看着院里,正好看到四个女人抬苏镇北的情形。他头也不回地问站在他身后的周复安。
“嗯,自从燕王送他来,就一直躺在驴车里昏迷着。”
周复安一边指挥着钱小剩给这房间里添着使用的东西,一边看着几个官差进进出出,把楚名扬马车里的东西抬进来。
他真是头疼,这个三世祖,哪里是和他一起押送犯人,简直就是来旅游的。你看看这一箱箱的,全都是这三世祖平日里使用的东西。
小牙张擦好药,收拾了药箱子。然后从箱子里开始往外拿楚名扬平日用的东西。
看着小牙张忙碌着,一会功夫,从箱子里拿出几根黄花梨木,然后组装起来成为一个衣架子,把衣裳拿出来挂上去。香囊扇子……甚至到了后来,小牙张竟然从一只考究的黄花梨木箱子里拿出一只痰盂。
周复安的眼睛瞪大了,对,他没看错,的确是一只痰盂,而且是镶金嵌玉的痰盂。
然后呢?
然后楚名扬当着屋里他和三个官差的面,解开裤子,
哗啦啦——
放了一泡黄汤—……
“我有洁癖,睡不得外面的床,使不得别个痰盂。”
楚名扬冲着周复安吹了一声口哨。
然后,周复安又眼看着两个官差抬进来几块板子,小张牙端着痰盂出去倒好了回来,然后又一阵忙碌,一个简易黄花梨单人床就架了起来。
“你不会把你那屋东西都拿来了吗?你那马车还真能装?这小牙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不怪周复安,他当了大半辈子官差,还是第一次见押送官爷这派头的。这是押送流放犯唉,这位爷还真当是旅游了。
“你问小牙张啊,他是个百事通。要不然,我爷爷也不会拨他来专门服侍我。哦,对了,小牙张是我爷爷从小为我量身打造的贴身家奴。你这是运气好,有眼福。要不然,你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绝活。”
好吧,
我什么也不问了,再问就是我嘴贱。
周复安这时候才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