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楼。
江君才被一阵咯咯吱吱什么东西咬木头的声音吵醒,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床在摇晃。
他睁开眼睛仔细感受,发现咯咯吱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身下的床架子摇晃的更加明显了。
他猛然间瞧见一只老鼠从他的被子上窜过去,他视线追踪老鼠,发现老鼠正肆无忌惮的啃食床尾的木头,甚至那老鼠还耀威扬威的冲他龇牙,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整个床尾有七八只硕大的老鼠在啃咬木头,还有很多各种蚂蚁,黑蚂蚁红蚂蚁白蚂蚁,密密麻麻的在奋力啃咬木头。
不但咬他睡觉的床,床头的矮桌,床边的脚凳都布满了老鼠和蚂蚁。
他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和蚂蚁?!
他条件反射的逃离床铺,从衣架上那衣服的时候,两只红毛老鼠从袖子里钻出来,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肩膀上,从肩膀上顺着后背跳下来。
江君才跳了起来,发现木制地板上也到处都是蚂蚁,简直无处下脚。
“砰!”衣架被啃噬的散架,轰然倒塌,他的衣服也跟着扑倒在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衣服也被老鼠啃咬了好几个大洞,根本就不能穿了。
他查看四周,衣柜门子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跟衣柜脱离砸到地上。
再看博古架,一只脚被咬的缺了一截,博古架慢慢歪斜,上面的瓷器、书籍从上面滑落,掉落在地,发出各种声响。
江君才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甚至都忘了喊人。
“吱吱”一声从高空落下,江君才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到他的脑袋,用手一摸,竟然是一只半大的老鼠,正朝他扮鬼脸。
他抬头,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老鼠们啃得十分欢快,像是在开狂欢派对!
江君才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老鼠和蚂蚁,今晚的事情无疑刷新了他的认知,原来世间可以有这么多老鼠和蚂蚁。
他连蹦带跳的逃出屋子,扯着嗓子喊:“老鼠啊——”
他跑出去没几步,身后响起巨大的响声“砰,哗啦——”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缓缓回头,发现整个青云楼坍塌了。
他要是晚出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巨大的响声,弥漫的灰尘,惊醒了不少人,也把大家的注意力从梅花阁拉到青云楼来。
江君才和江白露死里逃生,算是捡了一条命,庆幸之余,他们也害怕。
江君才那里除了屋子塌了,没有下人伤亡,江白露这边就不行了,今晚守夜的丫鬟被烧伤了,好在性命无碍。
江府众人都在寻找事发原因,大家都觉得蹊跷,总不能一个晚上两个人出事吧?是巧合还是人为?有没有内鬼?
元亓站在最前边,瞧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十分激烈,她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她声音不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白露脖子里佩戴的那块玉牌上,好好的玉牌突然裂开,白老太太说这是玉牌为她挡了一劫,要不是她戴着玉牌,今晚她就跟那守夜丫鬟一样,被烧坏半张脸了。
但即便是这样,江白露瞧着自己的头发,还是伤心的哭了,原本她的头发都过屁股了,如今被火烧掉一尺还多,修剪一下,长度堪堪过肩。
头发对于女子来说,比性命还重要,这件事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嘲笑她,万一太子妃也当不成了可怎么办?
想都这里江白露哭的更伤心了。
“祖母,父亲,若是头发的事情被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知道,她们还能让我做太子妃吗?”
江松露也替她发愁:“可是这头发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长出来的。可怎么办呀?”
白老太太沉声道:“不过是头发短了一截而已,又不是烧成秃子了,别哭了,祖母会帮你想办法的。外面穷苦人家的姑娘,为了生计卖自己头发的多得是,民间也有做假发的手工匠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白老太太见多识广,这件事对于江白露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可对于白老太太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梅花阁失火的事情或许是意外,但青云楼倒塌绝不是意外。
白老太太和江正卿让晚辈们都退下,他跟白老太太议论起青云楼的事情来。
没人留意到元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到芍药居,神熏早已等在屋子里的房梁上,见元亓进来,就飞下来落在她床头。
元亓懒得睁眼看他:“知道是你干的,他们砍了梧桐树,害得你没地方搭窝,你小小报复他们一下,太正常了。”
神熏一下子就蔫了:“真没意思,好歹猜两回呀,一点面子都不给。”
元亓很是敷衍摸了摸他:“我既然答应你让你住在这里,就不会反悔,明日我让他们在廊下窗户那里给你搭个窝。”
神熏很是得意的回到廊下的鸟笼子里,还自己关上了门。
隔日一早,元亓就听说江白露暂时住在兰花阁,跟江松露住在一块,等梅花阁修缮好了再搬回去。
就在她准备出门摆摊的时候,王嬷嬷上门了。
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