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从前是相里明珠的人,跟伺候相里明珠的下人们都很熟,她跟车马房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最近相里明珠去了无极宫。至于具体做什么,车马房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
她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元亓即可。
元亓知道以后也没说什么,就让绿竹下去了。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已经被无极宫的人盯上了,按理说大家都是道门里的同行,遇到事了互相帮助,可无极宫的人好像并不想跟同行互帮互助。
也罢,你用万蛊之王对付我,我自然不会好心归还你的蛊虫,咱们走着瞧吧。
隔日一早,元亓又偷偷溜出去,换了道袍去天水街大槐树底下摆摊了。
一段时间没来她的小摊还在,章六跟梅子天天给她擦干净。
梅子说话已经利索多了:“你怎么半个多月没来?有个人天天来这里等你,在我们面摊吃面,你等着,他一会儿就来了。”
有人找她也不奇怪,这些日子她办的大事不少,事主介绍熟人来找她太正常了。
“谁呀?”元亓直接落座就问。
梅子道:“是位官爷,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多岁,我爹没敢多问,人家也不太想说。”
两人闲聊着这段日子天水街上的稀奇事。
一个商队从元亓面前经过,运送货物的不是马车,而是骆驼,商队的主人骑在一匹骆驼背上,头发黄褐色,还自然卷曲,并且皮肤很白,眼窝深邃,鼻梁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梅子指着他们道:“我知道,他们是西域商队,每年都有西域商队从这里经过,他们卖的香料和宝石京都人都可喜欢了。”
商队人不少,前前后后总共三十几匹骆驼,骆驼背上都有不少的货物,跟随商队的人不少都是走路前进。
元亓就发现其中有几个妙龄女子,长相十分美艳。其中有个年轻女子身穿红衣,还用面纱遮面,身材婀娜多姿,面无表情的跟元亓对视一眼。
梅子感叹:“这位穿红衣的姐姐好漂亮啊。”
那红衣女子好像听懂了梅子的话,冲着她微微一笑,就收回视线,朝前走了。
梅子跟元亓解释:“这个商队每年春夏都会来京都,我认得那个红衣姐姐。”
元亓哦了一声,并未在意。
不多时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瞧见元亓就奔了过来:“小天师,你可算出摊了,我都等了你七八日了!”
元亓看他相貌,子女宫丰隆,父母宫也很红润,乃是父母健在,儿女双全多子多福之面相,且身上没有煞气和孽债,也不知对方来找她做什么。
且对方还一副官运亨通的面相,虽然眼下官职不高,可将来不可限量。
“大人请坐吧。”元亓指了对面的凳子。
朱飞令还是有些心急,不过现在看到了元亓,心里就已经好受多了,他利落的落座:“小天师可真难等,我姓朱,官居四品小小侍郎一名,不瞒你说,我来是请小天师上门看事的。”
元亓就问:“不知大人遇到何事?”
朱飞令擅于言辞侃侃而谈:“我儿七岁,过年的时候,去看烟花,堆放的烟花被火星引燃,一大堆的烟花都给炸了,就把附近的人炸伤了好几个,其中还有个十几岁的少年把头都给炸飞了。我儿当时就吓坏了,哇哇直哭。从那日起,我儿就有点痴傻,成天就只知道傻笑,也不知道吃饭,连拉屎撒尿都不知道了。本来挺聪慧的孩子,一下子变成这样。我给愁的,就到处请大夫,还请了几位太医给瞧病,可都瞧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儿他娘成天以泪洗面,央求着我给找大夫,我儿他娘如今又有了身子,因为儿子的事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胎像有些不稳,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我第二个孩子恐怕也要……”
元亓微微弯唇:“大人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命,你妻子的胎无碍。”
朱飞令眉开眼笑:“借天师吉言,若是内子平安产子,我定来你这里还愿。”
元亓咯咯笑起来:“还愿去扶桑观即可,不用来我这里。”
朱飞令呵呵一笑,继续说:“前些日子钱侯爷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独子,我父亲前去祝贺,钱侯爷就跟我父亲提起了天师您,钱侯爷让我找您帮忙看看我儿子,没准能治好。只要能治好我儿,银钱好说。”
“那咱这就走?”
元亓收拾东西跟着朱飞令上车,在车上她就问起钱侯爷的儿子怎么样了。
朱飞令叹息一声:“钱侯爷那独子倒是觉得钱家的一草一木有些印象,却对人没什么印象,钱侯爷也找太医看过,说钱公子被撞到脑袋没有痴傻已经是万幸,至于何时能想起从前的事,太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大约是时日太久,恢复不了了。不过钱侯爷也不甚在意,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吧,左右儿子已经找回来了,不疯不傻,还肯读书,他已经知足了。”
“那倒还不错。”
没多久,朱府就到了。
朱飞令亲自带着元亓往里走。
“因为我儿有些痴傻,我内子对下人又不大放心,所以我儿由我内子亲自照顾,小天师跟我来。”
元亓跟着朱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