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还知道我要扔你啊?”
池蟠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着双手走向躺在地上的杜长风。见他过来,杜长风吓得一哆嗦,赶紧抱紧怀里的木头,弱弱地道:
“你不能以民犯官啊。”
“就你,还当官的,你蒙谁呢你?”
池蟠身边一小厮不屑地道。闻言,杜长风激动地道:
“我,我是今科进士,那,那官榜还在那儿贴着呢,我,我是二甲第二十七名,叫杜长风,你们可以去查呀。”
见杜长风言之凿凿的样子,池蟠身边的两小厮忙道:
“衙内,我看他好像真的是进士啊。”
“是啊,衙内,咱不能以民犯官呀。”
见杜长风竟真是今科进士,池蟠暗暗吞了一下口水,以前还是不值一提的杜瞎子,如今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不能招惹的官。池蟠只觉得泄气,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杜长风,他摆了摆手泄气地道:
“放他走。”
见池蟠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杜长风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根木头也不抱着了,他朝着池蟠得意地拱了拱手,肆意笑道:
“多谢十三少。”
再次听到“十三少”这个令人厌恶的绰号,池蟠明明气得牙根痒痒,可他偏偏又拿眼前这个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杜长风没有办法,自古以来就是民不与官斗,他是民,杜长风是官,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不和他一般见识。
见杜长风这般狼狈不堪又洋洋得意的模样,池蟠身边的两小厮满脸的嫌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嫌弃又厌恶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后悔刚刚把他从御河里捞了上来。
……
双喜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张好好和她的贴身丫鬟小雨凭窗而立。看着楼下浑身狼狈不堪,又洋洋得意的杜长风,丫鬟小雨气道:
“这个进士好无礼啊,池衙内让人救了他,他还对池衙内这么的无礼,故意喊他十三少。”
“那又能如何呢?他是今科进士,这便是有了官身了,池衙内只是民,他是官,自古以来就是民不与官斗,你看池衙内那么有钱,可他敢穿丝绸做的衣裳,出门又敢乘逾了矩的马车吗?”
看着楼下泄了气的池衙内,张好好轻声道:
“他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跟那些贵人们穿一样的衣裳,坐一样的马车,这便是士农工商。”
闻言,丫鬟小雨点点头道:
“难怪池衙内的马车车厢那么小,两个轮子却那么大,而且穿着也很朴素。”
张好好微微笑了笑,继续看着楼下的情况。
这时,一穿着黑衣作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走进双喜楼,张好好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气质内敛的年轻男子,觉得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一般人可没有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煞气,像是大人物的侍卫,这样的人,张好好见过好几次,他们侍卫的主人都是真正的顶层权贵。
他来双喜楼干什么?
张好好有些感兴趣,便继续看着楼下,心里道,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哪位贵人,是权倾朝野的士大夫,还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
……
注意到楼上有人看着自己,阿大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主人吩咐过要调查清楚其相关资料的双喜楼的花魁张好好,他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走向躲在不远处的杜长风。主人说了要让他在御河里泡上一个时辰清醒清醒,现在还差了一点,所以,他要把他重新扔回御河里去。
“救命,救命!”
看见阿大这个煞星竟然还不放过自己,杜长风吓得直哆嗦,他是真的怕了,这是什么人啊,就连官差都不敢管,他可是今科进士,又是在东京城里,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池衙内,救我啊!”
杜长风躲到了池蟠的身后,想要池蟠救他。
“我救你?你想得倒美!”
池蟠幸灾乐祸,他把杜长风推了出去。阿大一把揪住杜长风的外衣领口,拖拽着他就往双喜楼的外面走去。
“池衙内,你见死不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你十三少,你一辈子都是十三少你!”
“救命啊,我是今科进士,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你主人到底是谁啊?”
“救命啊,欧阳兄,我真的是好惨啊!”
……
一路上,杜长风大喊大叫,只可惜阿大充耳不闻,他拖拽着杜长风走到双喜楼的画舫边上,一脚把他踢进了御河里,说道:
“还有小半个时辰。”
“救命啊,救命咕噜……”
杜长风在水里胡乱扑腾着,眼看着喝了不少御河的水,这时池蟠带着两个小厮走过来,一小厮怀里抱着杜长风的救命木头,他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阿大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把怀里的木头丢到了水里,最终杜长风使劲扑腾着趴到了木头上,呛得连连咳嗽。
等缓了一会儿,看着岸上的阿大,杜长风欲哭无泪地问道:
“你家主人到底是谁啊?”
“无可奉告。”
阿大冷声道。看了他一眼,池蟠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原也想问阿大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