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手,“黎夜,你真的醉了。”他站起身,扶着黎夜一同站了起来,“再泡下去会头晕的,我带你进屋去吧。”
他拿过一旁的外衫,替二人都披上,告别了另一侧的夜兰,随后拦腰将他抱起,朝着屋内走去。
黎夜不肯承认自己是一杯倒,一路勾着万叶的脖子还在闹腾,两条葱白的腿还不停的甩动着,万叶抱着他路过不远处屋檐下廊道处喝酒的钟离和流浪者时,打了声招呼,随后便进了屋。
钟离和流浪者在洗浴后,都穿上了那套宽袖广身,流浪者着一身黑红配色,钟离的则和他平日的装束有些相似,二人同坐一处,中间摆着各自准备的一瓶酒。
流浪者的眼神很好,自然看到了池中发生的事,总觉得碍眼至极,却不知该做什么,只能不断的喝酒。
万叶抱着醉过去还在闹腾的黎夜回了屋,流浪者也没有看一眼。
待那二人进屋后,钟离问一旁的流浪者,“你,不去泡温泉?”钟离有些疑惑。
流浪者喝着杯中酒,反问,“你又为何不去?”
钟离轻叹,“你,不是人类吧。”
流浪者惊叹于他的观察力,却又觉得本该如此,“彼此彼此,摩拉克斯。”
这会的钟离倒是真的感到惊奇了,“哦,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旅行者并不会将他的事告知他人,那么,“你——究竟是谁? ”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流浪者毫不畏惧的转头替自己的酒杯续上,“如今的我不会与你,与璃月为敌,不就够了。”
钟离呵呵一笑,“不错,那么,便让钟某敬你一杯吧。”流浪者举杯和其碰杯,随后同时饮下,只不过一个是在品酒,一个却似是有些像在喝闷酒。
“如此说来,你对黎夜小友是如何看待的?我们几人之中,或许只有你我二人,最初与他并不相识吧。”钟离摇晃着手中酒杯,观看杯中倒影着的明月。
“他是你璃月的子民,你又是如何看待他的?”流浪者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
“嗯,我吗?” 钟离回忆过往,“最初认识他,其实是他还未出生之时。”
“异世之子,生而知之,携灾厄而来,克亲克妻克子克友之命,注定孤苦一世。”钟离说道这则预言就轻笑了一声,“这则流言,太过荒谬,可当初的璃月七星查了很久,线索却断在了一个和黎家有商业竞争的商人身上。”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钟离摇头,“梦中有一个稚嫩的男童音,与他说了这些,他本不愿当真,只当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但后来,黎家的第二子求子三年,终于求得一子,那人为了报复,就将这则虚妄至极的预言传了出来。”
“当时璃月众人本都将其当做一个笑话,一个怪谈,但是谁又能知晓呢,”钟离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酒,见着一旁流浪者的酒杯中已无酒,便也替他续上,“黎夜出生那日,黎家一家五口相继逝去,而他出生后,也竟真的生而知之,窥探异世。”
“此后,璃月知晓此事之人,大多对黎家,对黎夜有些敬而远之,直到三年前,”钟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黎夜的双亲死于海难。”
“我作为往生堂的客卿,参与了他父母的那次葬仪,”钟离喝下杯中酒,“而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见到,作为流言中的他。”
“如今想来,那个商人的梦。”那个男童音,莫非。
钟离没有说尽口中之话,只是问道,“这便是我对黎夜最初的印象了,那么你呢,流浪者?”
流浪者端着手中的酒杯,沉默着,夜风习习,绯樱飘舞,一片花瓣就这么晃悠悠的落在了他的酒杯之中。
他低声开口,仿若喃喃自语,“谁知道呢,或许是一个变数,或许——只是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