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意。
套的很牢,应该是在她睡熟时戴上的。
她抿着唇摸出压在枕头下露出点儿尖的魔杖朝自己的手指施了个咒语,如她所料地没有用处。
戒指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安瑞雅穿上鞋寻找她来时穿的巫师长袍,却发现衣服湿淋淋地团在盥洗室的篓子里,不能再穿。
算了,衣服也不算什么大事。
安瑞雅返回主卧房间,一一拉开伏德摩尔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搜刮出一小袋金加隆揣到自己身上,随后走向窗口。
她推开窗踯躅了一会儿,又把准备好的辞职信搁到男巫的柜子上,用魔杖在桌面留下‘别忘了办公室里的查罗’字样,这才舒出口气从高层飘出。
她直接越过了伏德摩尔特的花园,来到铁栅栏外的珙桐路上。
回头看一眼庄园,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动静。
很好,她成功跑了出来。
只不过,不安的情绪令安瑞雅继续穿梭在珙桐林中、沿着小路小跑了小半个小时,直到看到路边一块木制路牌才停下来。
小汉格顿,她顺着木牌所指再次回望来时的路。
“对不起。”她嗫嚅道。
这句话不光是给伏德摩尔特,也是给芮娅·安的。
安瑞雅举起魔杖,往半空中射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
郊外逼仄的小路上忽然出现一辆三层高的公交,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金色字母显示着:骑士公共汽车。
“欢迎,伸出你的魔杖走上来吧这位女士,我们会将你带到任何想去的地方。”车门被一位高挑的短发女巫推开,她几乎有门那么高,“我是伊莎·库珀,本周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
安瑞雅一手提着睡袍的裙摆,她尝试着把握着魔杖的手伸出来,却在发现手上那枚显眼的戒指后又缩了回去。
伊莎·库珀一脸不解,“你要上来吗,这位女士?”
“上来。”安瑞雅将两只手交换过来,用右手握着魔杖往伊莎·库珀的方向递去。
“欢迎,你叫什么名字?”伊莎把安瑞雅拽了上车。
“骑士公交必须实名乘坐吗?”
安瑞雅顺着售票员臂弯的缝隙往车里张望:车中昏暗,唯有铜柱上的蜡烛灯在发亮,这里有六张床位却没有座位,半掩的床帘遮住了乘客的样子。
“倒也没这个要求,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艾比,你叫我艾比就行。”
“您要去哪里?”
“离小汉格顿最近的港口在哪儿?”
“菲利克斯托?”
“菲利克斯托,我要去这里。”
伊莎把安瑞雅带到最角落的床位,“这是您的位置,一共十二个银西可,如果你多付三个能拿到一块巧克力;再多付一个就能有一把牙刷和一个热水瓶。”
安瑞雅从伏德摩尔特的钱袋里摸出两枚金加隆递给伊莎,“多的西可帮我换成巧克力...你们车上还有别的东西吗?”
“唔...巧克力是最畅销的,还有比比多味豆、坩埚蛋糕和冰老鼠。”
“比比多味豆和坩埚蛋糕各一份,冰老鼠就算了,剩下的都换成巧克力。”
伊莎从床位前的黄铜柱边抽出一只小推车,将东西摆在安瑞雅面前,“艾比女士,请问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牙刷?”
“最上面那把黑色的就行。”
“祝您旅途愉快。”伊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到达目的地后我会叫您。”
言罢,她顺着走道回到公交门前与司机小声交谈。
安瑞雅用魔杖为自己的床铺又来了两次清理一新,才坐上去拉好床帘。
事实证明,想在骑士公共汽车上吃东西就好比在幻影移形时与人聊天,司机爱极了踩油门和刹车,急走急停,成功驱散了她腹中的饥饿感。
吞掉一块巧克力后,她在颠簸中挣扎着刷了牙、洗了脸。
安瑞雅不清楚菲利克斯托港有多远,但她透过公交汽车的窗户往窗外观察:相比起普通公交,这辆车除了行进路线更为扭曲以外,它在速度上并无优势。
隔壁床位巫师的梦话传了过来,“需要我把箱子打开给你看?哦,不不不,你个麻瓜不能看我的箱子!”
“伊莎,把佩尔夫人叫起来,瑟姆群镇到了,她应该不会想错过自己的晚宴。”骑士公交的司机换挡刹车,朝售票员呼喝着。
或许她也应该在车上睡一觉,至少到站后会有人叫她。
一旦在公交上的床铺躺平,车辆的颠簸便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从透明的窗帘朝外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安瑞雅将左手举到面前,她轻抚着黑金戒指上的宝石——这颗宝石看似深邃,却能完整地容纳她的整张脸。
随着车外街灯的明暗变化,宝石的反光处好似荷叶上滑动的露珠,不断变换着位置与角度。
伊莎向她提供的巧克力似乎有催眠作用,即使车厢内有些喧闹,安瑞雅仍旧睡着了。
......
“报纸,今日伦敦新闻画报!”
清冽的凉气被吸入鼻腔,安瑞雅见到一行莹亮的字母跃动着出现在眼前:
【...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