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也是听那人说,才知道厂子里有人去周家了,不过,去周家的人,是厂子里的没错,但不是厂子里派去的,是真正偷钢件的人让他去的!”
“哎,你猜这真正偷钢件的是谁?”
“是孙东利!孙厂长的亲儿子!”
宋兰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这叫啥事啊,亲儿子偷亲老子的东西?要说这孙东利好歹也是厂长家的儿子,照理说,不该缺钱呀,你说,他咋想的?”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得亏当初你爸拦着,我才没把你真介绍给他,这种人,不能嫁!”
“妈,你说哪去了?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你别搁那自说自话了,接着说呀,是孙东利让人来周家的?”
夏晓卉眼下没心思回忆过往,她只想搞清事实真相。
“不是他还能是谁?孙东利他们偷钢件的时候,说是也没想到会碰上周铭,一时情急就对他下了手,等他们发现下手太重的时候,周铭已经躺地上没法动了,几个人当时就吓跑了!”
“可其中有个人跑出来后害怕了,担心真背上命案,就给医院打了电话,他打这电话的时候,不光让人给瞅见了,还被人给听见了!”
“几个人都是一伙的,一个人出了事,其他人也逃不了,于是他们就打算串通一气,想统一口径说周铭是因为机械故障受的伤,孙东利为了试图平息这事,还让他那个当会计的舅舅以厂子的名义,去医院探望周铭,再跟周家签个协议,许下好处,不让周家人闹。”
“但周家人没签字,又赶上厂子里查货,发现货不对数,得知医生说周铭可能醒不过来了,他们又动了心思,把偷钢件的事安到周铭头上,说周铭是在偷钢件时出了意外受得伤,还写了啥情况说明,签了字摁了手印,交给厂子里,要把这事给坐实了!”
“这些个遭天谴的,是拿周铭当替罪羊了!”宋兰愤愤不平道。
谁能想到,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周铭的罪名就从违规操作变成了盗卖钢件,而这些罪名,竟全凭施暴者一张嘴?
听完真相的夏晓卉还就不信了,“厂长儿子又怎么样?厂长儿子就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了?”
“当然不能!”宋兰立马附和道。
然后,看着同样在气愤的女儿,宋兰又接着说道,“这事,你爸说了,有法子解决。”
“你爸说这事的关键点在孙东利他爸,孙厂长身上!”
“孙东利混,但他爸不混!”
于是,宋兰趁机把和丈夫的想法告诉了女儿。
让周家人去找孙厂长,由孙厂长出面,查清事情真相,儿子做出这种事,他当爹的肯定不能不管,到时候,怎么管就成了双方谈判的筹码。
“周铭受伤,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了,争取多赔钱,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孙东利他爸是厂长,权力大,周铭的前途,他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不光周铭,你不是一直不想在纺织厂上班了嘛,到时候跟孙厂长谈,把你安排进汽配厂,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爸妈讲求实际,跟孙厂长私了,确实能获得更多钱以及更多实在的好处,这要搁以前的夏晓卉,一定立马就同意这么做了。
可现在,夏晓卉没有马上点头。
而且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周铭除了是她的丈夫,也是公婆的儿子。
“妈,这事吧,我觉得还得跟我公婆商量商量,他们怕连事情的真相都还不知道呢!”公公昨天就去厂里问情况了,到现在也不知道问的怎么样。
女儿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就同意,宋兰露出明显的失落,但也没生气,而是说,“我知道,爸妈也不想你在婆家为难,这只是我们的想法,你回去好好跟你公公婆婆说说,看得见捞得着的,那才是真好处!”
本来,以宋兰的意思,是没必要非得跟周家人商量的,这事是他们打听出来的,完全可以她和丈夫带着女儿直接找孙厂长谈,周铭是她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呢,他们为周铭的事上门,孙厂长也不能说什么。
到时候,要来了钱,一部分留给女儿当私房钱,一部分留给周铭治病,等周铭真好起来了,这钱就给小夫妻俩生活,多好!
可丈夫却说,女儿自打周铭受伤,变了很多,女儿嫁人了,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们当父母的要尊重她,为她考虑,不能让她在婆家为难。
这两天,宋兰也确实明显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
以前,婆家但凡有点什么事,女儿都是第一时间跑回家跟他们说的,现在,厂子里来人找周家签字这么重要的事,他们竟还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的。
还有,以前女儿遇着事了就回来找他们拿主意,现在呢,选择留下照顾丈夫,和婆家人商量着处理丈夫的意外,事情该怎么做,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面对女儿的变化,宋兰有失落,也有欣慰。
失落的是女儿不像以前那样,啥都跟他们说,也啥都听他们的,欣慰的是,女儿有了自己的主意,不也说明她长大了嘛?
但尊重不代表放任不管,宋兰在临走之前,还是没忍住对女儿说道,“要是你想跟孙厂长私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