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走到福尔摩斯的身侧,蹲了下来,这个举动不合淑女礼仪,可是她总觉得在这位先生面前可以不用那么在乎礼节和规矩。
“先生,”克洛莉丝说,“你知道世界上第一种香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吗?”
“据考证,世界上第一瓶香水诞生于古埃及,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奥经常用15种不同味道的香水和香油沐浴。”福尔摩斯说。
克洛莉丝扬起嘴角:“我并非指的香水,其实世界上第一种香是神的恩赐。”
《旧约》里记载了上帝教导摩西以拿他弗、施喜列、喜利比拿制成馨香的香料、和净**、各样要一般大的分量,用这些加上盐,以香之法做成清净圣洁之香。
福尔摩斯听了她的话,想了想,侧过脸看着她问:“你认为凶手信教?”
“那倒不是,”克洛莉丝说,“香味能够帮助人与神更亲近,我认为凶手想要制作出一瓶举世无双的香水,他想要每一位闻过这种香味的人亲近他、臣服于他……”
黑夜中静悄悄的,福尔摩斯将煤油灯立在地上,他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作案动机是你的猜测还是推理?”
这个问题对克洛莉丝来说,有一点儿难以回答。
事实上,猜测和推理都不准确,她其实是在剧透。
在看到书页上关于油脂离析法的记载时,一道没有出现在空气里的香味唤起了克洛莉丝的记忆,她已经完完全全了解凶手,不光是他的作案动机,他的名字她也能说得出来。
这桩案件没有在《福尔摩斯探案集》当中出现过,因为这根本不是《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案件,这桩案件来自于德国作家帕特里克.聚斯金德的《香水》,讲述的就是一个对气味有惊人天赋的男人为了制造一种香水而谋杀了二十六个少女的故事。
她不但看过原著和同名电影,甚至写过一篇与此相关的课程论文。
福尔摩斯见到一丝奇怪的情绪在克洛莉丝的眼睛内波动。
“一半是猜测,一半是推理,”克洛莉丝回答他的问题,“关于古埃及的香水还有一个传说,在一个法老的陵墓里挖出了
一瓶芳香奇异的香水,制作香水的原料大多已经被找了出来,不过还剩最后一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找到这种原料就能做出让世人疯狂的香水,或许少女的体香就是最后一种原料。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传说以外,金钱、权势和情爱也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动机。”
福尔摩斯的眉头紧锁。
克洛莉丝:“您是不是认为我的说法特别荒谬……”
“不,一点儿也不。而且正巧相反,你的想法能够自圆其说。这个案件听起来很离奇,但是越离奇的案件有时反而出于一个纯粹的目的。凶手的谋杀手段和处理尸体的方式都十分粗糙,留下了可供探寻的线索,这不是一桩精心设计过的连环杀人案,他杀掉的少女至死还是处女之身,他所做的只是提取她们身上的味道,所以这很大程度上能证明你的想法是有据可依的。”
“先生,你打算怎么找出凶手?”
“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凶手是否还在此地,他没有固定的作案地点,可能也不是本地人,但我会在这里多待几天做进一步的调查。”
福尔摩斯摸了摸大狗的头,假意往远方投掷,大狗看着他的动作,往远方跑去寻找他扔出的东西。
他站起来,将手臂递给克洛莉丝,克洛莉丝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实验已经做完了,该回去了。
克洛莉丝的裙摆被晚风往后吹,最下方的边缘沾到了一些泥土,可她并不在意。
“先生,凶手可能会比较难找。”
毕竟《香水》的主人公能够在山洞里待上七年,他的心智异常坚定,而且身上没有任何气味,走在人群内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要找出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样才有意思。”
他的侧脸消瘦挺拔,像一道起伏的山脉,透露出无与伦比的自信。
是了,他可是福尔摩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个人走到楼梯口时,不约而同地往书房内望了一眼,书房内溜出的那一抹光还在。
克洛莉丝在心里默默感慨着,嚯,这位管家的年龄不小,精力倒是旺盛。
楼梯如同一道分水岭,福尔摩斯的房间在右侧,克洛莉丝的房间在左侧。
“晚安,先
生。”
“凶手可能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你也无需担心,他只谋杀贫穷人家的少女,而尼日斐花园的防卫也算的上严格。晚安,女士。”他说这番话时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就好比挡在利剑前的盾牌。
一夜好眠。
第二天女佣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的裙角沾上了泥点,好奇地问了一句:‘“达西小姐,您昨天出去了吗?”
她怎么记得达西小姐昨天一天没有出门,这泥点是哪里来的呢。
帮克洛莉丝收拾衣服的女佣正是她昨夜在书房见到的那个,克洛莉丝玩心大起,故意说:“我可能最近有梦游的毛病,指不定走到哪里去了呢,可能出去转了一圈,也可能围着整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