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顿将艾琳和莫里亚蒂的婚姻归结为他的功劳,这恐怕就是艾琳为何动怒杀人的原因。
艾琳望着福尔摩斯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她知道他已然洞悉她的杀人动机,她的肚子里有满腔怨恨,可是她忍住了自己发泄的欲望。
她和福尔摩斯并不相熟,尽管克洛莉斯信任他,可是交浅不言深。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福尔摩斯问她。
“烧了这间屋子。”
让所有的秘密归于灰烬。
“然后呢?”
“然后用杀了米尔沃顿的这把枪,杀了我自己,”艾琳冷笑一声,“不然呢,先生们,这个寄生虫是莫里亚蒂的心腹,他替他掌握着整个英格兰的情报,莫里亚蒂迟早知道我今晚出门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杀了米尔沃顿,我还有活路吗?”
又是莫里亚蒂搞的鬼,华生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难怪福尔摩斯称他是“犯罪界的拿破仑”!
“米尔沃顿没有死,阿德勒小姐,你回到家里去,当做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只是来见了他一面。”
“怎么可能当做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福尔摩斯的目光像在远处搜寻一艘海里的船,当没有光的时候,风会为他引航。
——————————————————————
艾琳乘坐着马车回到了家里,她走回卧室,安静地褪去衣服,在换上睡袍之前,她对着镜子凝视自己的身体。
黑暗里,她的身体像一块温热的羊脂玉一样。
艾琳抚摸着自己的脸,她想,她还年轻,过往的已经成了过往,比起死亡,她不如听福尔摩斯的话,跟这错中复杂的命运进行一场豪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艾琳换上睡袍,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人生轻松了很多。
她身旁的人动了动,他知道她回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第二天,报纸一早就送过来了,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艾琳不动声色地翻阅,没有一点关于米尔沃顿的新闻。
“先别看报了,用早餐吧。”莫里亚蒂对她说。
他们两夫妻分坐在长桌的两端,两个人一顿早餐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
“昨天晚上你出去了,去哪里了?”
“去了米尔沃顿的庄园。”艾琳如实回答。
莫里亚蒂知道她没有说谎,他招了招手,吩咐仆人去拿来他昨天收到的电报,电报上的信息破译出来:已收到克洛莉斯·达西的新秘密。
他昨天有事出去了一趟,艾琳比他先看到这封电报。
“你想要替你的好朋友隐藏秘密吗?”莫里亚蒂饶有兴趣地看着艾琳,像森林间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目光森森。
艾琳起身,回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她将信封递给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的手碰到信封,却向前抓住了艾琳的手腕,对她轻轻说:“不要向你的丈夫隐瞒任何事。”
艾琳深呼吸,咬紧牙关,点了头。
莫里亚蒂抽出信封里的信,笑道:“哈——是达西小姐写给福尔摩斯的,还是一封情书。你有看过这封情书吗?”
艾琳摇头,她强咽下一口牛奶。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展信安,最近我养了一盆睡莲在水里,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开花,如果开花了的话,你会来看它吗?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十分思念你,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了,于我而言,像是度过了沧海桑田。
为什么给你写这封信呢,是因为我想起了一句话,我想用它形容你,但是害怕这句话的作者不高兴,那是她用来形容她的爱人的,所以我给改了改,送给你:这个世界疯狂,人心叵测、迷雾丛生,您却一直清醒独立,如月之恒,似日之升。
我写的没有人家好,但你是最好的。”
“我十分思念你,”莫里亚蒂念完了最后一句,“这么真诚的信,福尔摩斯收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你要寄给他吗?”
“当然,我还要誊抄一份,原件寄去贝克街,另一份……会有它的好去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案改编自《福尔摩斯探案集》归来记中的米尔沃顿一案,克洛莉斯写给福尔摩斯那封信里的话改编自萨冈写给萨特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