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打着哈欠,去开大门。嘴里骂骂咧咧的。本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王贺。
可这老小子把闺女送进府里当丫鬟,正在大奶奶跟前得宠,他也跟着牛了起来。
早上也不起来了,睡到日上三竿。陈三只好一个人起来开门,顺便打扫门口。
他今年五十岁,在陈家大院服务了一辈子,职责就是每天早上开门。
他用力的拉开沉重的门栓,大门发出牙酸的声音,一点点开了,对着朝阳,陈三刚把大门打开,他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忽然看到对面站着个人,穿了一身花衣服,正对着他呲牙笑。
“早啊,爷们。”一口大碴子味。
一片密密麻麻的的火枪管子对着他。一群穿着百衲衣似的奇怪衣服的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哎呀妈呀!”陈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旮瘩操着辽东口音拍着他脸说道:“你家的案子发了,东厂前来拿人,识相的不要叫,没你什么事,前头带路。那些南方来的都在那里,带我们过去。要是你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子枪子不长眼睛。”
“大爷!大爷!别搂火,我这就带你去。都在西跨院。还没起来呢。”
“前头带路,麻溜的”张旮瘩一脚踹了他一个腚蹲,陈三连滚带爬的起来,向西跨院奔去。
手里哆哆嗦嗦的拿钥匙开西院的门。
此时小土坡上,两张交椅之间放着一个小折叠塑料桌,杨凡和小娘皮正在吃早餐。
旁边的行军锅里,开水煮着盒装鲜奶。桌子上放着切好的哈尔滨红肠,还有大列巴。冲好的鸡蛋菠菜汤。
在杨凡看来这仗根本没悬念。涂山月手里掂着一个圆球状黑乎乎的东西。反复摆弄,发现底下有一个圆孔,上面有一个盖子,几下就旋转着拧了下来。
小娘皮喜欢喝雪碧,拧瓶盖轻车熟路,看了看就知道这玩意是拧的。
打开盖子发现里边是一个细小的铁环带着棉线拉绳。
正喝牛奶的杨凡差点没呛着,赶紧放下杯子,阻止道:“快放下,这个可别玩,你要是一拉,这个土丘上的人都得飞上天。”
小娘皮斜了他一眼,问道:“这玩意怎么用。”
“在地上挖个坑,放进去,上面盖上土,这个铁环系根绳子,人远远的藏好,等敌人大队过来了,一拽。轰!”杨凡用手比划了一下子。
这铁球里是火药?火药不是要点燃吗。
“怎么发火的,你用了自生火铳的机关了吗,就是那个什么燧发机。你可真败家,弹性钢多贵啊。”
“那玩意不行,发火率太低,而且有燧发机不装火枪上谁往地雷上放啊。”
“那你怎么实现的”小娘皮惊讶的瞪大一双大眼睛。
“简单,做一个发火管就好,一拉,呲的一下就着火了。”
看着小娘皮瞪着他,一副又忍不住要打他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竹管子里装上硫磺,一根卷起来的细铜丝,再加上玻璃粉末,把地雷的引线放进管子里。下边棉线系在铜丝上,一拉就发火了。”
“什么是玻璃粉末”小娘皮好奇宝宝一样追问。
杨凡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瑶光的大衣镜吗,你骗了八回她都没给你,把那玩意打碎了磨成粉就是玻璃粉末”
“啥玩意,你个败家的”小娘皮当时就炸了,心疼的一把揪住杨凡的耳朵。
“撒手,撒手,不是那个大衣镜,是别的碎玻璃作的”
就在这时,陈家大院里枪声响起,一阵阵爆豆一般。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火光炸开,接着,轰轰轰,整个西跨院的院子里,生升起一朵朵的蘑菇云。
张旮瘩进了西跨院,一挥手,后面的人把背着的木箱子放在地上打开。
露出里边稻草中放着的一个个黑色铁球。每一个装十斤湿法颗粒黑火药。外壳是炼铁时选矿淘汰的高含磷铁,这种铁特别脆,做什么都不行,但是就唯独适合做弹壳。
因为脆爆炸时会产生非常多的细小弹片。杀伤力非常惊人。
这些工兵按照平时训练的把一颗颗地雷放在门口,然后把拉线横着通过门口系在另一边的门框上。
不大一会所有房间的大门的门口都布置了绊雷。
看着布雷的工兵都回来了,张旮瘩大爷似的掏出手铳,这是一把双管燧发铳。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在清净的早上特别的响,震耳欲聋。
“东厂锦衣卫办案,所有人抱头蹲地上,敢持械的抵抗的杀无赦。”
这一声枪响就像捅了马蜂窝。无数的暴徒、恶棍、人渣们拿拿着各种兵器从屋里冲出来。
独眼龙手里举着狼牙棒,大声呼喊着:“弟兄们,来的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跟我杀出去。”话音未落,感觉脚下拌了一下。
一个细棉绳被拉断,他直接冲了出来,身后十几个人跟着举着刀枪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
没人注意到旁边一个十五斤的黑色铁球正旋转着呼呼的冒着青烟,两秒钟后一声巨响,如同喷发的活火山一般,烈焰和黑烟冲天而起,铁壳瞬间炸裂成数千块碎片,横扫周围数十米半径之内的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