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皱眉,林月如冷笑。
他俩为什么会私下见面。
眼看着两人带着几个随从进了酒楼。小娘皮叹了口气,说道:“回家吧,今天这里的饭我不想吃了。”
林月如笑道:“你好歹也是东厂里出来的,什么龌龊肮脏的交易没见过。至于吗。”
“你们的马仔要反水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小娘皮冷冷的说道。
“我一个做妾的,还管那许多。义父不在了,现在是勋贵们做主。”林月如面无表情的说道。“上船容易下船难啊,毛都督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因为他前半生遇见了四个贵人。勋贵们岂是好惹的,能弄他上来,就能弄他下去。他不敢反水。”
小娘皮说道:“朝堂里,狗咬狗一嘴毛,国家的多少大事就坏在他们的手里。就像老爷说的那样。只知有家族不知有民族,只知有私恩不知有公德。毛文龙不该和袁崇焕见面。见面能谈什么,还不是把国家公器变成了私相授受的筹码。”
林月如苦笑道:“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就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权力核心。你根本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
小娘皮瞪眼问道:“你知道,你干爹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你说上面怎么回事。”
林月如苦笑道:“大明朝,最上层的人,哪有你说的这些东西。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想过,有人这么说过。他们争来争去的,就是从下面弄上来的钱,怎么分,分给谁。给谁花,花在谁那边,花多少。以什么形式花出去。”
林月如接着说道:“我倒想起一个笑话。严嵩他们那伙人,从下面弄了四百万两,给了皇帝一百万。嘉靖爷气的大骂,这些混蛋,他们拿三百万,给朕一百万。还要朕感谢他们吗。”
历史的真相往往非常的简单。都是我们把历史想复杂了。
宋神宗变法,就是这么回事。钱是文官们花了,还是皇帝花了。慈溪太后办寿也是这么回事。是给她过生日,还是给北洋水师买军舰。
李中堂为了保住买军舰的钱,只好以海军的名义卖官儿。凑钱给慈溪办寿。
大明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钱都被文官骗走了。要是崇祯生活在现代,都得被邻居起诉扰民。皇帝穷的叮当响啊。
你当皇帝是为了百姓,他生气的不是东林这些坏人骗百姓的钱。而是钱没有给他花。没有花在他身上。
大明是个官儿,谈的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哪有小娘皮说的这些东西。
两人上车回家,今日败兴。
今天碰见了两个边帅私下会晤,她们是不适合在这里吃饭的。因为杨家现在提督京营绒政,杨府的家卷出现在这里,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小娘皮虽然没有接触过高层,但是,这个道理还是很清楚的。京城遍地都是皇帝和各派势力的耳目。如果被误会了,可就不容易说清了。
看现在这个形势,袁督师已经一统整个北方军政大权,只剩下东江镇不在掌控,今年开始就停发了东江镇的军饷。
毛文龙的耐心也快耗尽了。双方都是手握重兵的边帅,冲突随时可能爆发。
小娘皮自然要躲得远远的。以免惹得一身麻烦。
这里离着府邸很近,一行人也没有坐车,步行回杨府。
从地安门外大街,经过繁华的鼓楼斜街今烟袋斜街,清代旗人吸烟的较多,这里卖烟具的店铺多,所以改名烟袋斜街。此街道始建于元代,称斜街市。
街道两旁店铺密集,红灯笼照耀的一片通明,人流如织。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市井风貌,小娘皮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毛文龙被东林和勋贵夹在中间摩擦,只能粉身碎骨。他的死活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没了毛文龙的牵制,建奴没有了后顾之忧。林丹汗又是个不堪用的。今年已经被打残。东林又急着把老爷弄到西北区,把九边裁撤。如果建奴发动进攻,而东林这些人不是建奴的对手就麻烦了。”小娘皮说道。
“你看的这么悲观,就不能毛大帅被袁督师震慑,从此转投东林,伏低做小。他前半生怎么起来的。先靠自己舅舅是山东巡抚,搭上了李成梁。后来又靠上了杨镐。然后为了投靠王化贞,百般给熊廷弼捣乱,破坏大局。最后投靠我义父。这样一个三姓家奴,你还指望他能三贞九烈不成。”林月如嗮笑道。
“他能有今天不容易,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继续上升希望不大了。他就希望保住现有的。他的根本一是军队,二是钱财。利益可以交换,也可以输送,但是,东林要是全都要,他能干吗。”小娘皮说道。
“以前老爷就说过,东林这些人做事就是四个字。”
林月如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没听过,是那四个字。”
小娘皮白了她一眼,说道:“那时候,老爷还没娶你过门呢。你上哪里知道去。四个字是。我要和你要。”
林月如扑哧一声笑了。
所谓我要,就是东林对自己就是一个原则。我要如何如何。对别人就是,你要如何如何。
别说,还挺贴切,他们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利益诉求。
用杨凡的话说,就是这些王八蛋净搞单边主义。
林月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