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军营里哭声震天。
这些年,这些士卒受了太多的委屈。而军营里,当官的不解决问题,而是对士卒的反抗,采取高压政策。
也就是捂着嘴不让说话。因为当官的干的坏事太多,不能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全都打军棍,打的皮开肉绽。
杨凡看到张疙瘩拿来的报告,表情震惊的不敢相信。
“老爷,山西镇的问题太多了。比当年的辽东镇还坏。这次带来的七千多人。真是被欺负的血泪斑斑啊。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这些兵越说越激动,哭声震天。好多人都哭的昏厥过去了。”张疙瘩气愤的说道。
杨凡看着调查报告,也是刷新了他对明朝军队的认知底线。
军粮被盗卖,然后把发霉的谷子和高粱喂马的马料给士兵吃。执法部门鸡蛋里挑骨头,法网严密,士卒动则犯法,不交钱就会遭到毒打。士卒长期拖欠军饷不发,士卒不甘饿死,纷纷逃亡。
上官不思解决军饷问题,反倒狠抓逃卒问题。
发明了各种招数防止士卒逃跑。用他们的话说即使宁可士卒饿死,也不能让他们逃跑。他们把营兵的官兵关系,变成主奴关系。每一级军官都必须看住他手下的士卒,逃卒抓回来就往死整。
军官要是不下黑手,士卒跑的多了,上官就会整死这个军官。一级整一级。你不让上官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新招募的募兵一进来,先被小旗打,再被老卒揍。名曰入营十日杀威棒。让你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先打服了再说。过程惨不忍睹,杨凡都看不下去。
除了肉体折磨,还有人格侮辱。军官们心思之阴毒令人发指。
用沾了凉水的藤条抽。罚跪石块地,跪的膝盖鲜血淋漓。按着脑袋强迫士卒舔地痰。……
逃卒抓回来,所有没逃跑的士卒,被强令一人捅逃卒一长矛。如果你不捅,也行。自己捅自己一长矛也可以过关。好多一个小旗和总旗里士卒都是来自同一个村庄的乡党,甚至还有亲戚。实在下不了手,只好往非要害地方捅。
但是,人太多了,最后也得捅死,反倒增加了痛苦。
一人犯错,惩罚整个小旗。让他们互相仇恨,互相监视,互相举报。
这哪里还是大明的官军,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杨凡看着地上跪着的满桂,他这时候已经不再愤怒了。平静的问道:“你觉得靠殴打和虐待,就能带好兵吗。”
满桂尽管怕的要死,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小的,不认字,没文化。但是,小的听评书,也能明白道理。”
杨凡气笑了,问道:“那你把你的道理说给本将听听。”
“小的听水浒。山东武二郎,那是打虎的英雄。算是硬汉子了。小的估计,一百个人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武二郎。可是,蒋门神诬陷他入狱,被狗官拷打。他看出来,他不认罪就得活活打死。最后也只能认罪。”
“大帅,您想,武二郎这样的打虎英雄,靠打就能打服。让他把冤屈都给老子憋回去。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打不服。小的没本事,解决不了大明军队里这些问题。但小的可以把这些问题压住。没有人提问题,就等于没有问题。”
“没有钱粮,士卒逃跑,上面震怒,小的就得遭罪,小的也得活呀。可是,这钱粮是小的能解决的吗。大明边军里,各种陈规陋习是小的能解决的吗。小的只能为自己打算。”
杨凡气笑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黑厮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掩盖问题永远比解决问题容易。吃柿子挑软的捏,哪边软?当然是这些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士卒了。
是解决文官集团集体贪污容易。解决户部漂没三成容易,解决上官勒索受贿容易。当然是打服这些讨饷银的士卒容易了。满桂这人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镇压这丘八他完全有能力。
“大帅啊,这些孽不是小的造的啊。那些文官、勋贵、太监造的孽,让士卒们活不下去。他们拉完屎不擦屁股,让小的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儿啊。小的冤枉啊。”满桂抱着杨凡大腿嚎啕大哭。
杨凡坐在交椅上端着盖碗茶,喝了一口,看都不看叫着撞天屈的满桂。张世泽也是冷笑着看这厮表演。
杨凡把盖碗茶放下,说道:“行了,别嚎丧了。三万两银子,你这王八蛋居然敢贪墨两万。你胆子大的没边了。说吧,把银子给谁了。你的私财只搜出了五千两,剩下一万五千两哪里去了。”
满桂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立刻就不哭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牛眼,闭紧了嘴巴。
张世泽冷笑道:“演,接着给爷演戏。今儿个你不把幕后的正主儿招出来,就不算完。爷,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杨凡低下头,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满桂,说道:“你要是知道这笔钱,陛下是怎么节省出来的,就不会在这里跟我嘴硬。欺君之罪是要抄家杀头的。你把后面的人招出来,你可能会死。但是,你不招供,自己扛,陛下可能杀你全家。”
“大帅,我要是招了,你可得保小的啊。小的冤啊。”
张世泽说道:“你把伏状写出来,签字画押。英国公府保你,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