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黄旗的牛录额真撒克苏,此时正坐在一个马扎上,周围还有七八十个本牛录的步兵。骁骑校萨苏里在边上伺候着。
他们看着岸上烧得一片通红的芦苇有些发愁。一时半会的,恐怕是出不去了。幸好这里有个深入水面的小块陆地,还有一座年久失修,彩绘斑驳脱离的亭子。不然就被烤熟了。
“咱们现在这里歇息一会,等火灭了,再走。”撒克苏喝了一口水,放下水囊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起来,这个时候,想走也没有办法,好在这安全。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马甲普礼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脑袋上出现一个血洞。紧接着,一阵乱箭如同飞蝗般的射来。
撒克苏和萨苏里立刻趴在了地上。这个时代的建奴不论是将军还是军官、士兵,都有很高的战斗素质。其他骑兵则把马放倒,他们趴在马后面,挡住身体。用卧姿的战马充当挡箭的墙。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被包围了。四面多达百艘的划艇从四面包围上来。
一时间,箭如飞蝗,嗖嗖嗖!不停的向着这块小陆地射来。撒克苏等人,尽量找到隐蔽物,比如一块造景的石头什么的,但是这里太狭小了。根本没有太多的隐蔽物。
不断有人中箭。顿时建奴有些慌乱。他们在陆地上,谁也不怕,可是到了水面上,就不行了。
“赶快还击,赶快还击!”萨苏里大声喊道。不能这样被动挨打。他们人数少,会被打光的。
这时候,划艇已经冲进三十米的距离了。建奴终于开始反击了。
他们躲在卧姿趴下的战马后面,露出一部分头部,好利于瞄准和射击。
建奴习惯于在三十米内,射箭反击。
重箭大弓,一旦反击,威力惊人。一支支一米多长的大箭射来,纷纷命中了划艇上的明军。
毕竟盾牌不能完全遮蔽身体,几乎每一箭射来,都会传来一声惨叫。有人的手脚露出来的地方被射中。好几个桨手中箭翻到在水中。
这个季节水十分冰冷,别看开化了,但是水里也就刚超过零度不多。
黄昊鸣大怒,这些建奴都困在孤岛上了,还这般嚣张。他下令道:“各船的船首佛朗机立刻开火。”
这些划艇都是水泥船,宽度只有一米左右。但在船头布置了一门一磅的佛朗机小炮。这些小炮都是水战用的。在内河航道上,用不了重炮,反倒是这些最小的鹰炮、佛朗机炮好使。
他刚下令,一支箭带着破空的声音飞来,直接射中他前面一个士兵的盾牌。令人奇怪的是,这枚箭明显箭头和一般的不一样,似乎是钢制的便于破甲的三棱形箭头。
盾牌瞬间被射穿,那个士兵惨叫一声落进水里。
紧接着,各条船上的佛朗机开火了。轰轰轰!一连串的开炮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一枚枚炮弹飞向亭子。
一磅炮虽然很小,但是打击战马和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他们都穿着三重甲,挡住三眼铳还可能,挡住一磅炮,想都别想。
一发炮弹击中了躺在地上的战马。铅球直接破开了马肚子,又打断了马的脊柱,把趴在后面射箭的建奴的胸腔都打塌了。马的内脏顿时漫天飞溅,因为炮弹是旋转的,弄得一地的碎骨和碎肉。
接二连三的炮弹打来,战马做掩体,挡住弓箭和三眼铳没问题。可是,再小的佛朗机炮也是挡不住的。不仅战马被打的支离破碎,连后面掩蔽的人都被打烂。
萨苏里叫苦连天,这些明人的船上居然有最小号的佛朗机炮。这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现在那些明军又划着船,后退了,离开了弓箭的射程,然后他们利用火炮射程远的特点在远处不停的炮击。
一颗铅弹打在柱子上,顿时木屑纷飞,一块一尺长的尖锐木条刺入了萨苏里的的大腿,疼的他快要疯了。
接连又是几炮打来。再次命中了一根柱子,亭子顿时受不住了。稀里哗啦的垮塌下来。把他们砸在下面。顿时,一阵烟雾弥漫。
“冲上去,用霰弹再打三轮。”黄昊鸣大声下令道。
三轮之后,亭子已经彻底垮塌,岛上的人被密集的霰弹横扫。他们都是辽东旱鸭子,又不会游泳,况且这个时候,水太凉,下水有冻死的危险。所以,他们也不敢跳水。
烟尘散去,岛上都是些翻滚的伤者在哀嚎。尤其是霰弹横扫的时候,不论是人还是战马,统统被打的傻了一般。
“登陆,看看有没有活的带回去交差。”
小岛上基本没有能站着的人了。黄昊鸣带人上岛,把俘虏带上船。伤重的只能用长矛处理了。他们没有救活重伤员的条件,有限的资源,还不足以救活所有人。
随着一声声哀嚎的停歇,重伤的建奴都被割下了脑袋。
黄昊鸣十分兴奋,歼敌七十七人,俘获两人。这可是个大功劳。虽然他带了三千人,才杀伤敌人七十九人,但在建奴首级稀缺的情况,这东西也有很多人要的。
这一场大火,成功的阻止了正白旗的追击。等到天黑时,南苑的大火逐渐的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袁崇焕的大营外就出现了大批的清军。
袁崇焕用单筒望远镜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