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反脸,难道范总管请求他们做的事大昧良心?这事既然和邓伯父一家有关,会不会是范总管请他们做不利于邓伯父之事?傻苍心中一动,更加竖起耳朵来听。
只听得袁腾龙喝道:“钱三弟,你再胡语我可要告诉南门师叔,别说我不顾师兄弟情义。”钱不多道:“去啊,去啊,楼下就是南门师叔的弟子,迟早都会知道,大师哥你不如去争个头彩,好好表现一番,将来必受重用。”
傻苍心想:“钱不多脾气太大,口不择言,以后,不,只怕眼下就有苦头吃。”
心念刚起,“啪”的一声响,一记响亮耳光从楼上传下来,袁腾龙叫道:“三弟住口!不想混了吗?”紧接着窗格响动,一个人影从中飞出来,落在三丈余远的假山上,叫道:“大师哥,咱们兄弟几十年,我不想和你动手伤了情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傻苍吓了一跳,立即缩身阴暗角落里紧贴墙壁,袁腾龙从窗中探出身,挥手叫道:“三弟,你别做傻事,快回来,一切还有商量。”钱不多道:“大师哥,咱们志不同道不合,后会有期。”
突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傻苍背后传来,仿如说话之人就在身后:“钱贤侄,你想背叛师门吗?”正是南门来风的声音。傻苍一颗心怦怦乱跳,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怎地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办好,逃不逃?一时拿不定主意,呆呆站在墙边一动不敢动。
钱不多吃了一惊,叫道:“南门师叔,你竟然在这。”话音微微发颤。
南门来风冷哼一声道:“丢人丢到都总管府,太不像话,快回来息事宁人,此事咱们日后再说。”钱不多自知已得罪了南门来风,将来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把心一横说道:“南门师叔,你的事师侄不管,师侄这就离开。”说完纵身一跃,往黑暗中钻去。
“钱贤侄,你给我留下来……来……”
“来”字未绝,一个黑影迅捷无比从小楼旁晃过,追向钱不多。袁腾龙也从窗户中跳下,叫道:“钱三弟,钱三弟,快回来。”一溜烟消失在眼前。
这时候,一楼房间灯光亮起,这一番暄扰闹的动静不小,再不逃便要被发现,傻苍当机立断,闪身跟在袁腾龙身后往府外逃窜。
跃过墙头,钱不多、南门来风、袁腾龙三人身影已然消失,傻苍望望身后,没有人追来,即往霍东林家中奔去,转过两条大街,一人从身边快速掠过,瞧身影正是钱不多,傻苍刚想:“真巧。”突然眼前一黑,一只大鸟从头顶飞过,猛扑向钱不多。
那大鸟扑得好快,瞬间追至身后,钱不多无从躲避,回身劈出一掌叫道:“南门师叔别逼我。”南门来风挥左手格开,右手一掌拍出,冷秋芸道:“背叛师门是什么下场?”
钱不多闪开师叔攻过来的一掌,回了一招“平阳落秋”,道:“我不是背叛师门,我只是对你的做法不满,你能代表师门么?”
南门来风嘿嘿几声冷笑,懒得与他行那口舌之争,双掌翻飞,上击下打,把钱不多笼罩在掌影之下。那钱不多身手不弱,轻功更是了得,腾挪闪跃,竭力躲避师叔凌厉攻势。
南门来风十余招攻不下,不禁暗暗诧异:“这家伙貌不惊人瘦不拉叽,看起来与地里劳作的老农没什么区别,武功倒是了得。”他不欲多加纠缠,使出绝技“绵绵十里春风送爽”掌法,轻推缓送,钱不多不知大难临头,仍在竭力拼斗,突然一阵与当下时势不符的微风拂过脸庞,紧接着烈风陡然而至,身不由主便欲腾空而起。
钱不多早闻知南门师叔这套绝技的厉害,身体即将离地的一瞬间,双腿一蹬,借势而起,巨风卷挟起他一百二三十斤重的身子扶摇直上七八丈高,如断线风筝般摔下地面。
傻苍停下脚步躲在暗处看师叔师侄二人争斗,突然见钱不多腾空往自己这边飞来,越头而过,脑海中一道光亮划过:“钱不多知悉他们的龌龊交易。”没多想返身急奔,希冀抢在钱不多摔落之前接住。南门来风吃过一次亏,上回使出“绵绵十里春风送爽”把傻苍送得不知所终,这回他怕事故重演,双掌拍出时只发出五成力。
可钱不多借风势一跃,被狂风刮至更远的黑暗处,仍是远超出南门来风估算范围,他暗暗诧异,以为自己功力大进,立即晃身追下去。刚跨出十余步,“砰”的一声传来,钱不多砸破瓦面,重重摔进民房里,跟着又是“砰”的一声,又有人砸破屋顶。
南门来风心下奇怪怎地会有两下声音,没来得及多想,奔向声音来处,跃上屋顶,向黑幽幽的破洞跳落,下降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全身汗毛竖起,黑暗中隐隐看见一点幽寒光芒闪过,心中猛地一跳:“糟糕,中了敌人埋伏!”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对着光点呼呼呼连劈七八掌,屋内顿时掌风激荡横流,期盼将危险逼开,可便在这凌厉掌力攻击下,右大腿仍然感觉一阵冰凉划过,跟着赤痛传来,鲜血迸射而出。
四周一片漆黑,他落地后顾不上察看伤口,左腿支地溜溜一个旋转,双手急拍,将绝技“绵绵十里春风送爽”再度使出,刹时间尘雾扬起,砖屑残梁碎瓦家具床铺四散纷飞,房间连同左右屋子在猛烈掌风肆虐下下荡然无存,瞬间移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