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都统领府邸盗窃。
那人点燃桌上蜡烛,看见昏倒在地的周苍,大喜,又见其身旁一堆呕吐物及老鼠,心道老三喷的毒烟副作用真大,竟还使得这小子吐一大堆,顺带毒死老鼠曱甴。
他动作麻利,打开门引入同伴,两人用被单卷起周苍,取过逆刀,悄无声无息出了房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伙人走后不久,又一夜行人到访周苍房间,找一圈不见人,心中狐疑,慌忙离开。
清晨的汴梁郊外,寒风凛冽,大地萧萧,几骑马奔驰在小道上。
当先一人满头碧发,身材魁梧,却是蓝月天宫副宫主余飞霜,他脸色愉悦,想着这次行动如此顺利,标参手到擒来,不禁得意非凡,忍不住还笑了出来,尖细柔长的笑声,令落在他后面的周苍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就连跟他日夕相处的天、地、人三使,也觉笑声颇为刺耳。
原来蓝月天宫四人奉命夺取屠龙诀,来时志在必得,归时无功而返,心有不甘,当下四人商议,虽屠龙诀不知去向,但周门却有一个活的“屠龙诀”,不比一本书更好?
当下四人决定潜回京城,择机劫持周苍回西域,他们运气也真好,行动之夜恰遇周苍醉酒,全无反抗之力,不然那能让他们有这般轻易?
不仅如此,连宫主念念不忘的天地逆刀亦轻松到手,什么叫不费吹灰亡力,眼下就是。
三圣使对今日被幸运光环笼罩亦是喜出不自胜,归途中就没停嘴过,连一向冷淡的圣天使澹台草也有说有笑,毫不掩饰心中欢喜。
一行人马不停蹄,不出三日,已至京畿路,这一晚众人夜宿郑州牡丹客栈,余飞霜将周苍捆成一团扔在床上,抱着逆刀睡至半夜,模模糊糊中忽听得屋外高处传来阵阵轻微响声,知有武林中人在外施展轻功行走,跟着左首远处发出猫叫声。听到屋外的响声时,余飞霜尚不以为意,但如此两下声音凑合,多半是冲着他而来,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打蓝月天宫的主意。
眼下宝刀和“屠龙诀”在手,他不敢轻忽,悄悄下床穿上衣,叫醒同屋的圣人使苏兴道:“外面似有人对我们不利,我出去瞧瞧,你看好两件宝物。”苏兴不以为意,道:“余副宫主,别疑神疑鬼的节外生枝。”余飞霜点点头,吹灭烛火,轻轻打开房门,侧身挨了出去,绕到后院窗外,贴墙而立。
只听得客店靠西一间二楼的上房中有人说道:“是司徒厉大爷么?请下来吧。”屋顶上那人笑道:“陕南钻地鼠也到了。”房内有人道:“好极,好极!一块儿请进。”屋顶两人先后跃入走廊,走进了房中。
余飞霜心道:“司徒厉,不是玉门关车前阁阁主么,可是关西闻名的好汉。那钻地鼠倒是没听说过。这两人难道没长眼睛?怕是我瞎疑心了,应不是冲我宫而来。”
只听向司徒厉道:“昨晚,嵩山派田掌门突然派来英雄帖,邀我上阳成金兰殿一聚,势头这般紧迫,说甚么‘无事不请,见贴即来’。吉二哥,你可知为了何事?”
“嵩山派田掌门?我宫与他素无瓜葛,并且他们又是前往嵩山相聚,那可以确定这几人不是为我而来,倒是草木皆兵了。”自得了活神诀与天地逆刀,余飞霜心大心细,生怕到手的宝物不翼而飞,不得不处处留神。
只听得那叫钻地鼠的人问道:“吉老板,这几天有什么好货色哪?”那吉老板名为吉椁德,道:“有好的货色,老哥我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时间通知老鼠兄,过五天来批新货,你先尝尝鲜罢。”
屋中另一人道:“老鼠兄不懂怜香惜玉,在风月行名声臭得很,怕新来的姑娘也听过你的名头不愿招待。”那钻地鼠怒道:“廖小三,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老子没钱给她们?给多少钱,便得要有什么样的伺候,你情我愿,天经地义。”那廖小三道:“这世上,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吉椁德道:“嘿,你们这对冤家活宝,一聚头就吵闹不堪,讲回正经事罢。”
余飞霜既知房中一干人等非对蓝月天宫起意,不想听人隐私,正要回房,忽听得吉椁德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几天生意差劲,一天从朝到晚没有几个客人,坐得蛋蛋都痛了,前日我便外出至嵩山游历散心,嵩山脚下歇息时,在茶馆里遇到一个人和一群嵩山弟子打架,你们猜猜他是谁?”
接着听到笃笃轻响,想是他伸手指在桌上敲击。
余飞霜起了好奇心,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下,谁人胆子那么大,竟然在嵩山脚下和嵩山派的人打架?
司徒厉道:“没头没尾,让我们怎么猜,吉二哥,你这不是故意出难题么?”廖小三道:“嗯,这样让你猜难度也未免忒大,给一个提示,光复教余孽。”司徒厉与钻地鼠齐声惊道:“李陈散洪仁海?”
洪仁海势头强劲,大闹南昌陈齐桓嫁女婚宴,数年来残杀李陈夫妇之恶名传遍武林中每一个角落,无从不知,无人晓。连蓝月天宫的众人也略有所闻,余飞霜听到洪仁海的名字,立即竖起了耳朵。
吉椁德道:“那倒不是,如果是这魔头,嵩山弟子全都要遭殃,而这个家伙倒是未落杀手。”
“光复教众人数众多,余孽所在多有,请吉老板再指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