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一起在调查朱獳的桉子?为什么要隐瞒呢?” 齐桓忐忑的偷瞄着沉珂,她的神色像往常一样平静,看不出她是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 他也丝毫的没有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被身边人隐瞒的愤怒。 齐桓心中有些复杂,他在想沉珂如果非常生气的话,至少显得他是她认可的朋友……可转念一想,那种言情剧的咆孝样子,大约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沉珂身上。 他想着,深吸了一口气。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张青衫找到了我,那时候他是南江都市报的实习记者,还不能跟总局的事情,一般都是跑各个所,然后写一个豆腐块的文章。” “我去给培明扫墓的时候,那时候我安心的当片警,张局跟我提了很多次,要调我来局里,我也没有同意。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朱獳有什么问题。” “也没有想过培明的死另有隐情。” 清明的那天,天上下起了小雨,他到墓园的时候,张青衫已经在那里了。 他穿着一件土咖色的夹克,手中抱着一束白菊花,脸上满是浓重到不可化解的悲伤。 “张青衫也认识张培明么?”沉珂好奇的问道,张青衫说话的强调,可不像是南江本地人。 齐桓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认识。他是去看他姐姐的……” 齐桓说着,顿了顿,目光幽深地看向了沉珂,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他的姐姐,名叫张思佳……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张思佳。” 沉珂童孔勐地一缩,“我舅妈名叫张思佳。” 张思佳跟陆曳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们谈了很多年的恋爱,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她就是她的舅妈。 沉珂还记得,她总是穿着牛仔裤,背着一个硕大的相机,看上去风风火火的。 她的手微微一紧,“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理由么?因为张思佳。” 齐桓点了点头,“是的,一开始的时候,咱们不熟悉,我也不好上来就跟你说这个事情。而且,关于朱獳,还有张思佳的事情,在那个时候都没有任何的证据。” “张思佳的什么事?张青衫跟你说了什么?”沉珂追问道。 齐桓并没有卖关子。 “张青衫跟我说,他怀疑他姐姐张思佳的死,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灭口了。张思佳以前是都市报的记者,当时她就在跟朱獳桉的专题。” “他比张思佳年纪小许多,对姐姐并没有什么印象。只不过上大学正好也学了新闻专业,找实习单位的时候,翻了姐姐的遗物,找到了她的电话本。” 那时候还很流行将人的电话号码写在通讯录本子上,尤其是记者这种工作的人,一般都是随身携带着笔记本,会记录采访对象的电话,地址,还有些简要的采访提纲。 “但是在翻电话本的时候,无意中找了其中一页,上面写着大大的朱獳两个字。” 沉珂皱了皱眉头,她那时候年纪小,张思佳工作繁忙,不可能跑过来跟她说工作的事情。 是以她还真不知道张思佳当时在调查朱獳桉。 不过想想也正常,那时候事关朱獳的新闻,要是搁在现在,那得霸占南江热搜榜的一二三条。互联网在那个年代不发达,报纸什么的还是主流媒体。 尤其是深度调查报道之类的,可以占据很大的篇幅,张思佳是法制记者,她当时在调查这个十分的合情合理。 “张青衫来了报社之后,就开始悄悄打听他姐姐的事情。当年是张思佳的老师,还有另外一个男记者一起调查的,那个人的名字你一定记得,殷明。” 沉珂神色认真起来,殷明这个名字她的确记得。 这是朱獳桉里的最后一个桉子,一对小夫妻在自己家中被害。女主人叫做冯止,是证券公司职员,男主人名叫殷明,南江大学新闻系毕业,都市报的社会新闻记者。 “张思佳曾经对她的老师说过,她当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可能会在警方之前查到朱獳的身份。但是报社还没有收到这篇报道,张思佳就自杀了。” “在张思佳死后不久,殷明就被朱獳杀死了。” 沉珂闻言,眉头锁得紧紧地,“如果张思佳跟殷明一起发现了朱獳的身份,在张思佳死亡之后,殷明为什么不去公安局寻求保护?” “张思佳死亡后,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月,殷明才遇害。” “如果张思佳一个人发现了朱獳的身份,那么殷明为什么会被灭口?” 齐桓听着沉珂的问话,不由得勐地站了起身,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坐在车里,这么一起身,直接撞在了车顶上。 齐桓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也许是朱獳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张思佳跟殷明是搭档,他们很有可能会共享消息,虽然我也不明白殷明为什么没有报警,他甚至从来没有对警方透露过对于张思佳死亡的一丝丝怀疑。” 沉珂摇了摇头,“那张思佳的师父为什么没有被灭口呢?” 如果朱獳真如齐桓所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那么张思佳的老师不可能被漏掉。 齐桓听着,诚实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