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着性子听到最后,将水杯重重地掷在地上,暴跳如雷地道:“自不量力的东西,小小知县也敢挑战本官,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可偏偏,他还不能拿刘廷晔怎么办,这些驻军不是他的私兵,听的是皇命,如果他被刘廷晔这一激就直接把刘廷晔的头砍了,他不占什么理,五千多张嘴他也不能全堵住,且皇帝想让他“平和”处理此事,若闹出事皇帝自然会第一个推出虞家背锅。
而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难搞的是被放出来的几个士兵,“杀了”会崩了他的好人形象,那“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的口号自然喊不响;不杀,放回营中会有传播瘟疫的危险;驱逐,那就是把危险往外推,第一个违抗圣命的就是他;赶回城中的话,昨夜他义正言辞地指责王妃枉顾他人性命,送人进城就是把人逼上死路,这样做不异于打自己的脸;他虽然有调度驻军的权力,但却没有处置驻军的权力,他也不能随意处置了……
不管怎么处理都不行,虞蹇开始后悔昨夜不该挑唆林校尉多此一举,他这不是打着灯笼进茅厕——找死么?
最后,虞蹇只能命人在营地一里之外搭个帐篷,把几人扔进去圈禁着。
城墙上的刘廷晔,看着进退两难驻军,他终于明白了王妃的苦心。
这几个闯入大夫屋里,想要对大夫动手的贼子,杀了固然是一时解气,但必定麻烦不断,王妃的处理方式,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效果显然很好。
经此一闹,钦差大人轻易不敢再派人来,哪怕平城谁被杀了,都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王妃真是聪慧,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有用的办法。
刘廷晔负在身后的拳头握紧,最后他匆匆下了城墙,往衙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