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校尉姓陈,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他走过来行了个礼:“末将见过淇王妃。”
虞清欢道:“大人辛苦了,不必拘礼。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大人的帮忙,还请大人尽快着人做好。”
陈校尉道:“但凭王妃吩咐。”
虞清欢道:“找块空地架起几口大锅,全都烧上热水。并把能找到的桶全部带来。”
陈校尉心有疑虑,但出发前被告知要听从王妃吩咐,便立即着人去办了。
不多时,大锅便被架好,里面烧上滚热的水,蒸腾起阵阵白烟。
虞清欢走上架好的高台,身旁的士兵敲了一下锣鼓,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时,她那脆脆的,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的声音响起了。
“我是淇王的妻子,代表淇王来处理你们的事。其他废话我也就不说了,总结为以下几条。”
“第一,在安置好诸位前,会稽县会尽力为诸位提供衣食和药物,等会儿便会有人送过来,我保证一定会发到每个人的身上,还请遵照秩序领取,一旦出现扰乱秩序者、不听命令者,不但得不到救济,反而会被士兵赶走,自生自灭!”
“第二,等我把这话讲完,男人和女人分开列队,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老人和孩子站前面。同样的话,若是有人扰乱秩序,这数千个披甲的士兵不是吃素的!”
“好了!想尽快吃上饭的人,请尽快排好队。”
人群开始动起来,在五千驻军的督促下,众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听吩咐行事。
这时,有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老人站了出来:“淇王妃,你们到底能供养我们几顿饭?会给我们安排住所么?会让我们落户安家么?会给我们土地么?我们失去了房子和土地,今后要何以为生?何以为家?”
这些拷问,说出了每一个流民的心声,也问倒了现场的所有官员。
虞清欢深吸一口气,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诸位放心,朝廷不会放弃诸位,只要诸位心存希望,认真听从安排,我与王爷会与诸位共进退。”
“至于住所,坦白讲,我无法向诸位保证,因为会稽距离大海太近了,那群海盗能杀进钟离城灭了薛家,又怎知他们不会杀到会稽来?就算我们在这里为大家安排住所,又能住到几时?不过还请大家放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此事。”
“至于落户,相信大家都不想背井离乡,在他乡落叶生根,朝廷会尽快驱除海盗,届时会让大家回到故乡,在那片你们热爱的土地上继续生活。”
“至于你们今后何以为生,我不敢给诸位保证其他,但可以向诸位保证的是,会让诸位有食物吃,有衣裳穿,生病的人会得到照顾。”
虞清欢拔高声音:“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人必须要遵守秩序。详细规则晚些会告知大家,请大家一定要遵照规则行事。”
“无论是救灾还是抗匪,从来都不只是朝廷的事,需要两方面共同努力,若是前方战士为你们豁出性命时,你们却在后面拆他们的台,那你们遭受的这些苦难,将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请你们在前方战士流血牺牲时,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不求你们上阵杀敌出一份力,但希望作为被保护,需要帮助的你们,可以认真配合。”
多数人沉默,仍旧有几个叫叫嚷嚷:“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税,现在出事了,难道就只配得到这些吗?我不服!”
人群渐渐骚动起来,被这几句话牵着走,恐慌就这样蔓延。
虞清欢仍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只会想到给国家交了多少税,却不曾想,自己受了国家多少恩惠,若是国家繁荣昌盛,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只想着怎么从国家手里谋私利,却不能同国家共患难,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便把国家当作他们苦难的始作俑者。
偏偏长孙焘还要背着这样的人前行,因为这是他的责任!虞清欢偶尔会因此为长孙焘感到心疼。
“王爷,王妃好像需要帮助,还不快去英雄救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杨迁摸摸下巴,嬉皮笑脸地道。
长孙焘静静地看着虞清欢,仿佛随时准备着冲出去听了杨迁的话,他缓缓摇摇头:“她没问题。”
杨迁惊:“你故意让她面对这些?就算想逼孩子长大,可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
长孙焘神秘一笑:“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虞清欢的愤怒和失望已积攒到临界点,她扬眸,微微一笑:“来人,把嚷得最厉害这几人押了,去查一下他这些年为国家交了多少税,一颗不落地还给他,从此以后,国家不欠他,也没必要保护他了,等海盗攻进来,所有人都不许给他挡刀。”
“只想得到却不想付出,我虞清欢不惯这种臭毛病!说出这话的时候,你们良心就不会痛么?你们只想到自己交了多少多少,怎么没想过你们能享受和平和安乐是怎么来的?怎么没想过你们交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养活一个士兵!”
“既然你们觉得国家占了你们的便宜,那就全部都还给你们!以后你们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