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走好吧!”
男人闻声看过去,只见江纯一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跷着二郎腿、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副随时准备开火的样子。
他缓缓折起面前的报纸,抬头目光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片刻又收了回来,缓缓开口:“那些人应该还没走远。”
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江纯一却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一句话瞬间让方才还战斗力十足的她没了的气势,感觉像遇到了个软钉子,“你…我…”了半天也说不出第三个字。
男人似乎已经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无聊的争执,重新低头拿回了桌上的报纸,江纯一看到自己被无视,又羞又恼,咬牙挽回最后的面子,“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吃拉倒!正帮好姑奶奶还省钱了。”然后两手往后脑勺一伸,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绑上马尾,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出咖啡厅。
男子看着眼前人一闪而过的背影,静默片刻,眼睛里掠过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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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报案扑了个空,平时阴魂不散,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不见魏宗成踪影。
憋着一口闷气踏上紧邻街道后面的二层小楼,一脚踢开报社的屋门,早已斑驳的旧木门,不久前刚刚刷了一遍红漆,只听“哐当”一声,门背后一短小圆润的身影应声而下。
“哎哟喂!”随之一声惨叫:“疼死我了,要死了这是……”
“主编…你…你没事吧。”江纯一看到地上滚圆的身影,立刻明白自己又闯了祸,一脸讨好地上前搀扶,边拍打着主编满身的灰尘边把他往沙发上拽。
徐丰本就摔得不轻,又被江纯一一顿拍打更是疼得龇牙咧嘴,“小祖宗……轻点…轻点!”
江纯一这才停手,满脸赔笑,“主编,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没错,眼前这个不足40平米的小屋就是“暮色”报刊的老巢,像他们这种三流报社,环境设备各方面自然是比不了像申报那种规格配置,不过胜在自由,当然包括选材自由和时间自由。
屋里陈设简单却不简陋,两张杏色长形原木长桌并排摆放在室内中央,周围是几把同色椅子,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办公用品,桌边则堆放了一摞摞旧报纸。
临近窗边的皮质沙发是这里的唯一亮点,暗红色调看上去沉稳大气,细腻的气质手感柔软又富有质感。
作为这间屋子里最有价值的物件,它也承担了自己独有的责任—床。幸得徐丰身形比较短小精悍,所以躺在上面也不算太为难。
他们这位徐主编个头不过一米七,体型却是肚大腰圆,加上鼻梁上架着的圆形镜框,一眼看上去便喜感十足。
徐丰除了长相不太精致,性格和人品上简直没得说,就拿江纯一这种闯祸的频率来说,能安然度过这么多的日夜春秋足以表说明一切。
“还好?还好…没死。”徐丰艰难地用手撑着自己的后腰,另一只胳膊撑在沙发的一侧,费力地坐下小幅度地活动着四肢,“我没被你撞死也快被你打死了。”
看着徐丰笨拙的身体,江纯一忍不住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老徐,没事你也该减减肥了,俗话说脸胖无人爱,腰粗毁一生。”
话刚出口,她就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温度瞬间冷了几分,江纯一慢慢侧目看向老徐,果然对方的脸比刚刚摔在地上的时候要难看百倍。
“你说谁没人爱?你说谁毁一生?”徐丰嗓门瞬间提高几倍,眼睛也瞬时瞪得硕大,双眉紧蹙,脸颊似乎也由于激动变得涨红。
“老徐你误会了。”江纯一懊恼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同时,立刻上前赔笑脸安抚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瞧瞧我现在不是也天天被唠叨减肥,过几天还要被迫相亲,算起来咱们两也算是同病相怜。”
听到同病相怜这四个字,徐丰涨红的脸这才得到缓和,可还是气呼呼地对着江纯一不依不饶,“既然是大家是同病相怜,你以后不能别老徐老徐地叫个没完,我有那么老吗……”
“丰哥,我错了!”不等对方说完,江纯一立刻改口,眯着眼笑得一脸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