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几乎是在忐忑不安中昏昏睡去,第二天听到有人敲门猛地睁开眼。
孟小怜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袁大小姐,所有人都在等着开饭呢,要是没胃口您提前知会声,我们也不耽误工夫瞎等人。”
声音刚落,门便从里面打开。
看到袁媛略苍白的脸色吓得她不自主后退一步,“看来你还真是病了,大早上还以为见了鬼。”
“以后早饭不用等我,我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没事别敲我房门。”
‘砰’的一声,门重新被阖上,孟小怜吃了冷脸,心理不平衡地低语骂了两句,下了楼。
袁媛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自我安慰,一定是这几天周雨的事情弄得自己心神不宁,等过几天出了远门散个心,就好了。
经过一番心理安抚,她内心深处终于有了少许放松。
目光从镜中抽离扫过桌面,仅仅一瞬,身体所有的神经几乎又再次紧绷起来。
她迅速打开门直奔一楼,站在院里大喊大叫,“你们谁进我房间了?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别偷偷摸摸,出来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伙有些吃惊,同时也察觉出眼前这咆哮的场面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原来一向温柔形象示人的袁小姐,表情管理也有如此不受控制的时候。
直到她再次开口,情绪才有稍微控制,“或者谁瞧见有人进我房间吗?”
李大姐从屋外走进来,“没有啊,今天早上我是最早起的,大家都在一楼,也没见有人上过楼,袁小姐是丢了东西了?”
“没…没事,你们继续忙吧。”袁媛神色慌张地转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径直返回房间。
原本干净的梳妆台面上,不知何时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深色木盒。
她端坐在正前方,颤颤巍巍地伸手打开。
一方白色的手帕,梅枝似开待放。
午饭期间大家似乎已经遗忘了清晨的那段小插曲,袁媛也恢复了以往的温雅。
待大家入座后她先为自己方才的失态道歉,表示最近因为好友突然暴毙压力过大,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她依旧妆容精致,作为一个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即使疲惫也必须在众人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
餐桌上大家都比较沉默,似乎每个人都若有所思,满满一大桌子菜,能真正吃下去的人却没几个。
“导演,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终于有人忍不住,把碗筷往桌上一撂,满腹抱怨。
“我们现在很有可能是和凶手同住一个屋檐下,或者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说不定。”
“对对,有些事情邪门的很,不可不信。”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服装师,她眼圈很深一看就是睡眠不好的模样。
见周围人齐齐看向自己,又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周小姐出事前身上脖子上全是抓痕,一道一道的流着血,整个背上没一处能瞧的,听说看了医生都不管用的。”
众人听后立刻明白为什么之前她的穿着如此奇怪,一阵哗然。
“就是啊导演,要不我们还是申请一下,让门口那些警官先放我们出去吧。”坐在最外围餐桌的场务突然开口。
这小伙二十出头的样子,平时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急了。
“嚷嚷什么!剧组刚开机就碰到这事,一大笔钱眼瞧着打了水漂,你们怕鬼,老子这会抓鬼的心都有。”导演气急败坏中完美表达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老话儿说什么来着…”孟小怜一副气定神闲看好戏的样子,拖长语调调侃道,“冤有头债有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行的端坐得正,能有什么可怕的。”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孙雅宁人微言轻更是不敢开口,自从周雨死了之后,她似乎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索性躲在人群里做个隐形人。
饭后她如常帮忙李大姐收拾碗筷,袁媛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
餐桌收拾到一半,孙雅宁突然对着袁媛的方向惊呼出声,“袁小姐你的…你的头发。”
袁媛正伸手将自己侧脸的碎发夹在耳后,发现旁边人异样的眼神,随之低头,只见一撮黑发正从她的指间空隙滑落。
她一愣又很快恢复如常,“可能是这几日事情多烦躁了些,没什么打紧的。”
孙雅宁有些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尴尬,听到厅外李大姐的声音立马应了声,抱着手上的餐具离开。
魏宗成自从上次听了江纯一的判断,回来便开始重新翻看卷宗,果然最新的验尸报告显示死者的血液样本中发现有类似镇定药物的残留。
他招呼李志华,“这几天那位有什么动静?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李志华顺着他的目光移至肖顾言办公室,立马心领神会,“听说他让手下对现场做了详细排查,其中好像发现了可疑人物,人正在审讯室。”
魏宗成清咳两声低声嘱咐,“帮我盯着,问出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审讯室里,张小飞押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来人正是之前在剧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