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主,人五犯过,属下亦负有教导不严之责,也应引咎受罚。”人卫主说得义正辞严。
“哦?”卫鹰似笑非笑:“那依你看来,该如何惩罚才是?”
“方才营主看在属下的面子上,对人五高抬贵手,实则我二人皆应杖责二十,还请您依规处置!”
洛千淮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嘴唇一翕一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要挨打了,顶头上司不但不护着,还嫌打得太少,特别申请多加一倍惩罚。
她这副表情,落在人卫主眼中,却是会错了意。
“人五,不必为我忧心。未尽教导之责,确是我之过,此刻与你同受此罚,也是应有之义,你无须愧疚自责。”
洛千淮:.......
抱歉,上述想法我都没有过。而且,就算你陪我一起挨打,也不能让我的疼少上半分啊!
“既然人卫主也这般说,那就如你所愿吧。”卫鹰发了话,立时便有人再搬了一条长椅来。人卫主自觉地趴了上去,执行人也高高地举起了刑杖。
完了,二十大杖,不死也得半残。系统还有五个小时才能重启,眼下再无后招可用,洛千淮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劲厉的风声在背后响起,她闭上了眼睛,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洛千淮等了一小会儿,那大杖依然没有落下,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儿,却见卫鹰人六包括其他护卫,全都像倒伏的麦子一样跪倒在地,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她忍不住扭头向后看去,就见到一人玄衣金冠,长身玉立,面白似雪,狭长的凤目半眯着,正落在自己的腿脚之上,薄唇微抿,嘴角却微微上勾,表情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千淮的目光,恰与墨公子对上了一瞬。她迅速地移开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对方眸中倏然闪过的那一抹光芒。
“卫鹰。”那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既得了八骏令,不立即上报,还在这儿耽搁什么?”
“属下只是想着,先惩戒了这个藐视营规的,再.......”卫鹰低声分辩道。
“事有轻重缓急。”墨公子的声音淡淡地:“卫鹰,你最近确是懈怠了。”
“是属下错了,请主上重重责罚!”卫鹰重重地叩首道。
“不急。待我问过了话,该如何处罚,便如何处罚,一个都少不了。”
这最后一句话,他是在洛千淮头顶说的,意思明白得很,就是说这二十板子,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得想方设法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一旦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肯定是活不到打板子的时候了。
一刻钟之后,洛千淮便已经单独跪在主院的厅堂之内,墨公子高坐于对面案几之前,慢条斯理地饮着茶汤。
“现在只剩你我二人。你可以说了。”
“其实......”洛千淮习惯性地准备开始忽悠。当然了,她还尽力地压低了声线,以免被对方听出端倪。
“人五。”墨公子截住了她的话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若是有一字虚言,接下来就不只是二十杖这般简单了。”
洛千淮心中一凛,但该说的假话还是得说。因为不知道这人五之前到底是负责什么的,她对前事绝口不提,只说是跟踪某人到了枯冢之前,见情势怪异这才掘棺得到了玉筹。
“如此说来,你追的那人已经自尽,而棺中却只有这一根玉筹,这条线索就此断了?”
“其实,其实也不尽然。”洛千淮福至心灵,将整只革囊从怀中掏了出来,双手高高地捧在头上:“那根玉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属下并无他意,只是想着当面呈给主上您亲览。”
墨公子起身,从她手中取走了革囊,打开看时,忽然便目光一凝。
他自囊中取出了一片小小的青铜片,拈在手中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晌,方才说道:
“起来吧。”
这就算过关了?洛千淮大喜,忙不迭地爬起身来,没想到起得太急,膝盖处不知道哪个关节没对上,竟然一下子没站住,直直地向墨公子的身上倒去。
这个变故显然出乎后者的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搀扶,却又强行忍住了,只将右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又慢慢松开。
洛千淮紧紧地掐住了墨公子的腰侧,这才堪堪站稳。她抬起头,对上了墨公子讳莫如深的眸,心里警钟大作,忙不迭地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主上莫怪,属下一时没站稳,得罪了!”她躬身行礼道。
墨公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并不提方才之事:“人五,你此次功劳不小,之前的杖责我便作主免了,你可还想要什么奖赏?”
我只想要脱离黑社团,回归良民身份,能成不?洛千淮心中这般想,口中却懂事地说道:
“都是属下份内之事,主上无须挂怀。”
“既如此,你这便摘了面具,来做我的亲卫吧。”
说这话的时候,墨公子已经踏步上前,一只手搭上了面具的边缘,作势欲揭。
她吓了一大跳,反应在行动上,便是再度向后退了一大步:“人五形貌粗鄙,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