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事败,牵连的人势必不在少数,你身为王府护卫统领,监督不力甚至助纣为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洛千淮忽悠起人来头头是道:“唯今之计,只有戴罪立功。”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看看能否将我留下。”
洛千淮瞅了瞅车槐犹豫挣扎的表情,好整以暇地道:“但你要知道,派过来的人不止我一个,上面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人查出来递上去。但到了那时候,你与你族人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罢?”
车槐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单膝跪了下去:“车槐愿听大人驱遣。”
洛千淮的面上,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未安宫内。大豫皇帝虞珩结束了早朝,回到明德殿正待处理事务,那老宦聂希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侍立在御案之侧。
虞珩放下朱笔:“何事?”
“陛下。”老宦垂头敛目:“绣衣使令唐湛求见。”
“宣。”
身穿蓝色锦绣武服的男子气宇轩昂,一进殿内便跪了下去:“臣唐湛,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虞珩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不错:“这个时间来见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湛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老宦呈了上去。
若洛千淮在场,就会发现这封信与她怀里的那封同出一源,都是从永安翁主床头那个木匣子中取出来的,无论是封套还是落款,都没有什么差别。
虞珩看着封套上的永安翁主亲启的字样,脑中就想起昨夜听说的荒唐事,不由轻哼了一声,一边动手拆信,一边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
聂希连忙躬身道:“陈增已经回来缴旨了,道是南军和裁撤的护卫俱已归京,违令私调南军将士的王元,也已被就地斩杀。”
虞珩点头:“是我将敏儿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此稍作警示,也.......”他的目光被信件的内容所吸引,那个最后的“好”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信并不长。虞珩连着看了两遍,眉宇间便泛上了戾色:“朕竟不知,永安与定江王走得这般近。”
他将书信掷下了案几:“定江王对朕的病情了如指掌,甚至还妄想回京探视——虞怀若真有这个孝心,为何不直接求朕,反倒是跟永安混在一处,视国法于无物,简直是大胆之极!”
“说吧。”虞珩抬眼看向唐湛:“绣衣使者还查出什么了?朕知道你,若非证据确凿,定不会直接来见朕。”
“陛下英明。”唐湛再拜,自袖中取出了一份奏章,朗声道:“臣查得永安翁主窥视帝踪、交通藩王、私蓄力士、卖官鬻爵等不法事共十三桩,恳请陛下褫夺永安翁主封号,下狱待罪,同时查抄其全部产业!”
石羽山西麓的一处石壁,本是被层层叠叠的藤蔓遮住,这会儿却忽然有了动静,一行人劈开藤蔓,从中走了出来。
卫岚摘了树叶,吹了五长三短的信号,没过多久,就有人赶了过来,一见墨公子好端端地,皆是大喜过望。
墨公子的面色却冷冽无比:“事情办得如何了?”
“主上放心。”贺清道:“信昨夜便送了出去,您方才的指示也第一时间传过去了,想必用不多时,这世上便没有永安翁主这个人了。”
“不多时,又是多久。”墨公子眉头紧锁:“我只怕,她等不了那么久。”
“石羽山现在有多少可用之人?”他负手踱了几步,忽然停住问道。
“西京与五陵能调用的外围人手,现在全都在这里了。然,不过三十多号人,只怕全填进去,也未必能有什么用。”
这次答话的是朱娘,她妙目流转,其中满是不解之色:“主上既然已经脱险,后手也已经安排妥当,又何必再回去呢?”
卫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啰嗦。”
朱娘垂了头不敢多嘴,卫苍才劝道:“主上,当务之急是入京休整。卫莲之事,乃是她心甘情愿,且此仇不过是这几日便能得报,您本无须重蹈险地。”
墨公子仰头,望向已经开始飘雪的天空:“我意已决。把人手现在都调过来,准备救人。”
洛千淮身在地牢之内,不知外界已然风起云涌,一心只想把车槐给忽悠瘸了。
“其实车统领要做的事,也并不难。”她淡然一笑,费劲儿地举起手上的镣铐,车槐立时会意,膝行过来为她打开。
洛千淮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道:“这里的护卫,有多少是车统领的人?”
“下官惭愧。”车槐道:“眼下羽山园仅有护卫七十六人,尽皆听我号令行事。”
“这就好。”洛千淮点点头:“事不宜迟,当速速带人软禁翁主,控制整个羽山园,等待陛下派人过来接管。到时统领这检举反正之功,也就拿到手了。”
“多谢大人指点。”车槐这会儿似从生死场里走过一遭,心里彻底透亮了:“大人是随下官一起,还是?”
一起是肯定不能一起的。洛千淮连连摇头:“我还有身负重任,还是分头行事的好。”
“是。不知大人是否需要下官派人相助?”车槐说得极为诚恳。但洛千淮担心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