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讷师兄!”靳燕鱼从指缝中看到了这一幕,再也顾不得害怕,尖声地高呼了出来。
“师妹莫怕。”阿讷真是难得一见的大豫好师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仍不忘了安慰师妹:
“师兄体格壮实,那恶蛟吃了我,必然会撑得慌,说不得就彻底饱了师妹要是有机会离开这儿,别忘了告诉我师父,就说阿讷不孝,不能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啦!”
靳燕鱼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糊满了,都没有看见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阿讷将被拖入蛇口之前,那巨蟒的身子猛地巨震,鲜红的蛇信瞬间抖得笔直。
先前被缠住的阿讷立时掉到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星璇的反应极快,立时便趁冲上前去,冒险抓住阿讷的腰带,施展轻功将他一路提了回来。
那边的巨蟒就像遭遇了什么天大的痛苦一般,蛇头猛地后缩,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嘶吼。
它的吐息虽然无毒,但却形成了一道狂风,直接向洛千淮等人吹了过来,将他们紧紧地压到了石壁上。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洛千淮的大脑还在飞速地转动。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猜想,在见到原先鲜红的蛇信尖端,渐渐泛出了紫色的光晕时,就基本得到了证实。
感谢毒医乔槐,他毕生修炼的毒术,其实还是有用处的,君不见就连这般彪悍的巨蟒都中了招吗?
风终于停下的时候,洛千淮抓住这个天大的良机,一手扯去了手上包着的布条,用力去挤伤口的血。
那血已经彻底凝固,洛千淮叹着气,从怀中摸出了陨铁匕首,壮着胆子向前方走去。
四人方才被巨蟒的吐息吹得分散开来,星璇见状连忙便欲冲过来制止她:“大娘子,您在做什么!”
“别过来,我自有道理!”洛千淮严令止住了星璇,趁着那大蛇痛苦地扭曲着身子的功夫,冒着险走了约莫十米远,然后才用匕首再度割破了指尖,将毒血用力挤出来,在地上洒下一道紫黑色的血线。
随着毒血的流出,洛千淮先前的晕眩感反而下降了不少。她捋起袖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现墨线已经上升到了臂弯处。
说不定,就算没有那条巨蟒,自己也未必能撑到两个小时之后,系统重启之时。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反倒没有了恐惧,连着先前对系统的怨恨,也消散了大半。
本来就是白给的一辈子。自己已经留下了好几本医书,也救下了不少人,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倒是那个人.应该还在做着跟她白首到老的梦吧?
就这么扔下对方,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确实是有些失礼的。
可惜了呀,那般灿若星辰皎若明月的男子,只差一点点,就要成为她的法定夫婿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不会再想着骗人骗己,直接将深埋心底的真实想法,释放出来。
其实,她对于那道赐婚圣旨,是有着隐隐的欢喜的。也同样憧憬过,未来二人相处的生活。
那是前世的自己不敢想,也从没有踏入的婚姻殿堂,亦是今生被逼着破开了内心的壁垒,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根由。
她停下了脚步,任毒血在身下汇成了一小汪。
晕眩感冷不丁地再度来袭,洛千淮踉跄了两步,就被人一左一右扶住了。
阿讷跟星璇,都用帕子蒙了口鼻,一边拖着她向后退去,一边又小心地将她的伤手,用一根布条紧紧地缠了起来。
巨蟒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硕大的身子猛地向前冲来,血盆大口之中,四枚尖利的獠牙闪着冰冷的白光。
再往后看,还有两排细密的牙齿,其中似有可疑的血迹肉块。
所以说,这就根本不是自己了解的,正常的蛇类品种。
这是洛千淮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想到的。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便又醒了过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自石壁外面传来,一刻不停,有些吵。
头仍是晕晕沉沉的,从脑后的风池到太阳穴,全都在胀胀地疼着。
但这痛楚也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
洛千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星璇泫然欲泣的脸,还有靳燕鱼。
小姑娘的脸上抹了不少灰泥,映得两行泪痕分外清晰。
洛千淮想要开口安慰她们几句,却发现喉中干渴得厉害,只能嘎巴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大娘子,你总算醒了!”星璇激动地低呼着。
洛千淮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抬起了手,指向洞穴内部。
此刻前方已然看不见那巨蟒的影子了。是了,那时它中了毒,应该是回到老巢去休养了吧?又或者,干脆就这么直接死了?
这想法刚一闪现,立即就被洛千淮否决了。道理也很简单,多年的医学实践告诉她,用药量须得跟体型成正比。
能致人于死地的毒药,换成随随便便就能吞下两百多人的凶兽,剂量怎么不得加大个百倍千倍?
所以那毒对它的作用肯定是有,但却是有限的。之所以不见了踪影,应是回去养伤,外加消化今天得到的食物。
果然靳燕鱼说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