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殇蠕动着唇瓣,顿了几秒才缓慢的挪动步伐走过去。
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女孩立马转过头来,似乎是害怕吓到他,于是刻意的弯着眼眸,嘴角出现一个小小的梨涡,有点乖甜。
她主动问道:“你换好衣服啦?”
夏殇沉默着点了点头。
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盆子里放着的校服,琉璃般的眸子无声的告诉她。
衣服脏了,我要去洗。
江棉刚想点头,突然想到少年苍白的手掌滴落的鲜血,受伤了还去洗衣服伤口会很疼的吧。
她想着心里很是烦躁,于是干脆站起身来绕过他,端起那个盆子说道:“你的手有伤,不能碰水,我去帮你洗。”
夏殇当然不肯,立马伸手扯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还缓慢的转动着漆黑的眼珠,似乎想要抢过那个盆子。
江棉觉得这人磨磨唧唧的,烦人的厉害,抬脚就想要踹他。
但是突然想到小哑巴的腿还被小混混敲了一棍子,骨头说不定都裂了。
而且刚才这人还疼得满头的冷汗。
于是踢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止在了半空中,身形因为这突然停止的动作晃得差点摔倒......
女孩觉得自己的动作就像个傻子,有些恼羞成怒,微弯的眼眸瞬间压下来。
下三白的眼睛凌厉骇人,凶巴巴的骂道:“小哑巴,别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之前请我吃了一顿饭,就算你伤口沾水发炎疼死我都不会管!”
夏殇呆呆的望向她,身体轻轻的颤抖,似乎是被她突然凶狠的样子吓到了。
女孩扯开唇瓣,露出白森森的牙,一副凶狠的样子:“旁边去。”
少年不敢再拦,无措的抿着唇瓣,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旁边。
江棉端着盆子,环顾一周,在门边的角落找到了一袋洗衣粉。
走出门后又转过头来警告的盯着身后的少年:“我洗完衣服就回来,不许锁门。”
少年纤细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水珠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江棉可不想一出去就回不来了,于是凶神恶煞的磨着牙: “听到没有?”
夏殇很怂,立马乖巧的点了点头。
啧,还算是识相。
江棉满意的端着盆子离开了地下室。
......
这里的地下室很多,也住了很多的社会底层的穷人。
他们就像是老鼠一般,晚上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
一到白天,便来到繁华割裂的大街上,开始疲惫忙碌的讨新一天的生活......
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小门,出去之后便看见了一排生锈的水龙头。
江棉走过去,拧开水龙头仔细的洗着校服上的泥污和血液。
那些干掉的泥污还好洗,但是上面的沾着的血液就不一样了。
她用了很多的洗衣粉,把手都搓红了才将校服上的血液洗了下来。
......
这里的水就像是从深层的地底抽出来的,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日,温度也是沁人心肺的冷。
江棉站在一个小小的凳子上,艰难的把洗好的校服晒好,才将被冻红的手指放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哈着气。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孩抱着脏兮兮的皮球,望着她问道:“漂亮姐姐,你是夏殇的女朋友吗?”
江棉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低头看着这个小男孩问道:“哦,你想说什么?”
四五岁的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漆黑发亮的眼睛里带着天真单纯的恶意:“姐姐,你太笨了,怎么可以当那个婊子的女朋友呢?”
江棉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婊子那两个字是骂小哑巴的。
她烦躁的咬了下牙,漆黑的眸子危险的向下压。
手指曲起,狠狠敲了下小男孩的脑袋:“小东西,你才几岁,竟然就知道说脏话了?”
小孩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好心好意来提醒这个漂亮姐姐,却被这样对待。
瞬间疼得捂着脑袋嗷呜了一声,手中抱着的皮球都掉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的同时,理所当然的大喊道:“夏殇是婊子,夏殇是婊子......他妈妈是卖的,他爸爸还赌博......好多大人都说他肯定和他妈妈一样是个婊子......”
江棉哑然几秒,脑海中浮现出想到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他明明满身伤疤,却还是扬起湿漉漉的睫毛怜悯善良的让她跟他回家。
这么乖的小哑巴怎么可以被其他人这么欺负呢?
江棉顿时生气的皱起了眉。
她本来还试图和脏小孩讲道理,但是那个小孩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还跑过去用脏兮兮的小手将她刚洗好的校服都扯了下来。
甚至还扔到了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脏话。
江棉脾气本来就不好。
之前是看小哑巴实在是太可怜了,稍微说重一句就只会红着眼睛哭,所以才忍耐了他那么久。
但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