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袁太医到贤王府为南岭郡王的腿扎针,他见郡王的腿没有大的好转,仍旧站不起来。
他暗暗惋惜:这么英俊帅气的郡王,以后要一直坐在轮椅上了,实在是太过残忍。
贤王令木工给大儿子文韦做了一张双轮的木椅子,白天会让金刀抱文韦坐在木轮椅上,推到院子晒太阳。
五月初,灿烂和煦的阳光,穿梭在树叶之间,织成一道道光亮的丝,均匀地洒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全身温暖舒适。
文韦坐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一双仿佛穿透苍穹的耀眼黑眸,寂如寒星,他的一张俊脸冷峻如冰。
“郡王慢慢就会好起来。”袁太医扎完针后安慰道。
“嗯”
“下官还要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的病怎么样了?”站在一侧的贤王开口问。
长公主是皇上同父同母的妹妹,她和贤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好。”太医摇头,“除非有神医相助。”
贤王听到神医两个字,眉心跳了两下,想到白府编的谎言。
因这神医之事,白太傅被贤王和大驸马联手打压,上不了朝堂,现在只在东宫挂了个太傅之名,闲在家中。
贤王摇头,“这世上哪有神医。”
金刀的嘴唇动了动,文韦的黑眸斜了他一眼,金刀用牙咬着下唇垂下了头。
贤王听说长公主病重,决定带着贤王妃去长公主府探病。
贤王心情沉重,对王妃道:“长公主的病很重,我们去探一次少一次。”
贤王妃手上拿着一串白玉石佛珠,嘴里念道:“但愿得佛祖保佑,长公主能化险为夷。”
“但愿有神医。”贤王嘀咕。
如果有神医,长公主能救治,他的长子也能被救。
两人到了长公主府,得下人禀报,大驸马一脸喜色迎出来,“贤王殿下,贤王妃里面请。”
贤王见妹夫脸带喜色,紧蹙眉头,不满的问:“真宁的病好了?”
不然,你一脸欢喜是什么意思?纳了小妾?有了新欢?
大驸马低下头,强掩脸上的喜色,“没有,长公主殿下还在喝药,养病。”
“太医没扎针?”
“长公主怕疼,不扎了。”
“不扎了哪行,还得让她扎。”贤王道。
“好,贤王兄。”
大驸马陪贤王在前殿说话,说着长公主的病情。
“现在我们天天换太医的药。”
“前一个大医,开的药也有一点对症,真宁喝了能吃下点东西。”
“换了一个太医,开的药好像更对症,真宁喝了能如厕。”
……
大驸马对来探望的人都是这样说。
他在为长公主病好做铺垫。
以后如果有人问,长公主是谁治好,服了什么药。
大驸马就用这样的一堆话来搪塞。
贤王妃进后院内室探长公主。
她走进内室,在看见长公主时,愣住了。
长公主坐在床上,菜青色的脸变为了苍白色。
大饼子肿脸也消了,露出长公主原来的模样。
“长公主,你身体好了?”贤王妃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关心地问。
长公主迟疑了一下摇头,“没有,只是比前儿松了一点。”
“你来吃了什么药?”
“不知道,吃的药太多。”长公主垂下头不敢看贤王妃的眼睛。
贤王妃是前朝的长公主,从小生长在皇家,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
她面上不显,眼睛观察着下人。
她见在室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面带微笑,不像她以前来探病时,看见的全是满脸愁容的下人。
长公主病重,儿子和女儿也没守在床榻前。
这很说明问题。
要么是儿女不孝。
但长公主的三个孩子都很孝顺,只要是长公主生病,全都是守在床前,日夜值守,端茶喂药。
要么是病好转了,孩子们不再伺候。
贤王妃陪着长公主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真宁好好养病,下次二嫂再来看你。”
“好,二嫂慢走。”
贤王妃的脚步顿了一下,手紧捏着佛珠。
往日来,她在告辞离开时,长公主总是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我走后,二嫂要多照看我的儿子和小女儿。”
“皇上和皇后会照看,真宁放心。”每次贤王妃都是这么安慰她。
“他们会照看,但我更想二嫂关照他们。”
“好,我答应你。”贤王妃流着眼泪答应。
这一次,长公主居然没有流露出生离死别。
这些蛛丝马迹,无不在显示出,长公主的病好了起来,只是种种原因,不告之外人。
贤王妃的脸先是阴沉着,她对长公主府隐瞒有神医的真相很不满,她从前和现在都在处处照顾关心着长公主。
贤王一家人四处求偏方,到处求药材,一拿到就立刻派人送到长公主府来,为长公主治病。
哪知,真心换不来真情。
明知她的儿子要神医治腿,却不告诉她有神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