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是个吉日,贤王府请了官媒吉氏,要去定国公府送聘礼。
贤王的长子南岭郡王娶妻,宗正寺会出一些聘礼,数额是皇子的一半。
贤王府在宗正寺给的聘礼上,增加了一半。
送往定国公府的金银、玉器、锦缎按照皇子的标准。
早上,贤王妃在正堂翻着聘礼册,蹙着秀眉,“还是不够丰厚。”
贤王坐在上位,轻声道:“我们总不能越过二皇子,他也是这两天下聘礼。”
文韦笑了一下,无所谓地道:“怕什么?就给多聘礼。我们一直谦让换来的结果就是这样。”他拍了一下轮椅。
“正是这样。”贤王妃点头。
她转头轻声给管家安排,多加些聘礼,“二盒各色宝石、六柄玉如意,八个吉祥宝瓶,十二座金玉满堂香炉……”
贤王妃身后站着的一位大宫女看着文韦不转眼。
文韦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瞪眼看了过去。
那名大宫女含情脉脉地冲文韦露出笑容。
文韦眯了一下眼,问:“母妃,这名宫女是谁?”
大宫女听郡王在问她名字,羞涩地低下了头。
贤王妃看了一眼,介绍,“她叫秋蓝,是宗正寺送来的宫女,说是给你的……”她指了另一位,“还有她,叫冬红。”
皇子和郡王娶妻之前,宗正寺会送来两位试婚宫女,之后,她们就成为了皇子和郡王的小妾或通房。
文韦挥手,“将她俩送回宗正寺。”
“郡王,求您别送走我们。”冬红吓坏了,跪了下来。
她本分老实,一直低着头,哪知突然被郡王提出送回宗正寺。
她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宫女,给皇子和郡王做通房或小妾,未来生活才能有保障。
否则,她们再回宗正寺,只能做粗使婆子,慢慢轮落到抬洗澡水,提便桶。
秋蓝惊了一岔,也慢慢跪了下来,心中大为失望。
她以为,凭着自己肤白貌美,丰满的身姿,能吸引郡王今晚上床榻。
明天,她就能有个妾室的名分。
她根本没想到,瘫子南岭郡王是如此讨厌女人。
秋蓝眼神闪过鄙视:他一定是受伤不举。
文韦下令,“拖走,以后这样的人别收进府。”
“是,郡王。”
金刀上前,从腰上拔出大刀拿在手上,“走。”
秋蓝和冬红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连礼也没行,提着裙子飞奔离开。
贤王夫妻默默看着这一幕,两人悄悄叹了一口气。
上午,媒人吉氏穿着一身红色新衣进了贤王府。
她行了礼道恭喜,说了一番话:“贤王殿下,贤王妃,郡王,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是民妇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女子。她还有本事,管家一把能手。”
吉氏拍胸保证,“民妇不说假话,你们王府娶到她,那是天大的福气。”
她同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接触过两次,认为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京城没有人能比上孟二小姐。
吉氏是好意,她怕贤王府认为孟二小姐曾同太子定亲,又退了亲,会嫌弃孟二小姐,错过了一位好媳妇。
贤王夫妻对视一眼,孟二小姐越好,他们越感觉内疚。
贤王妃问:“定国公府是孟二小姐当家?”
“可不是,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理。”古氏道。
“那好,娶回来后,我们王府的事也交给她。”贤王妃笑了。
贤王道:“时辰快到了,准备送聘礼,接下去我们还要操办婚宴,有得忙。”
文韦往外看了几眼,“莫柄还没来。”
“来了,表兄。”莫柄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出现在门口。
他进屋行了礼,“见过二舅舅,二舅母,表兄。”
“阿柄的这身打扮喜气。”贤王笑着夸。
贤王妃夸,“阿柄英俊,很像新郎官。”
莫柄眼神躲闪地看了一眼文韦。
见文韦含笑看过来,他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文韦请表弟莫柄,今天帮他去定国公府送聘礼。
前些天,莫柄听闻皇后下了懿旨,将孟二小姐许给了表兄文韦,如晴天霹雳,在家大哭大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将孟二小姐赐婚给我?”
“我怎么办呢?”
长公主劝道:“懿旨谁能违背,你早点死了这心,别让你表兄知道了,会影响你们兄弟的关系,影响他们夫妻和睦。”
大驸马也说,“这是缘分,是你的才是你的,不是你的闹也没用。”
长兄莫楠看着弟弟在堂内放声大哭,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骂弟弟,只说:“这事是被人摆布,由不得谁做主。你难过几天就算了,别让文韦看出来,从此你忘了这桩事。”
“知道了,兄长。”
莫柄哭够了,也想通了,“不是我的,不勉强。”
“我会放下。”莫柄哽咽了几声,摸着胸口道,“可是这里还是好痛。”
他看着堂内一脸同情的亲人们,伤心地道:“你们一定没爱过人,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