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之后,多数客人们已经被马车送去了别院歇息,少数的客人要通宵看戏。
孟二爷这才得了闲,带着木管家开始清点着嫁妆。
不清不知道,清点之后他和管家都惊了一大跳,嫁妆有近五百抬。
之前定国公府长房准备的两百抬嫁妆,贤王府送来的丰厚聘礼,满满的装了六十六抬。
又有长公主府送来近百抬,像是嫁女一样,嫁妆珍贵丰厚。
来的近亲和客人们也送了不少嫁妆。
“怎么办?报到贤王府是二百六十六抬嫁妆,现在多出来这么多。”孟二爷感觉到棘手。
木管家建议,“不如去问问二小姐的意思。”
“也不知婉儿睡了没有。”
“好像没有。”木管家道,“刚才夏姑娘去厨房拿了一碟点心。”
“我们去问问。”
孟二爷和木管家一前一后走到长房的西厢院。
夏荷站在外守着,见二爷走来,上前行礼问:“二爷有什么事?”
孟二爷问:“你主人呢?”
“二爷,您有事请说。”夏荷道。
孟二爷说了情况,“我们府之前报到贤王府是二百六十六台嫁妆,我刚才清点了一下,现在有近五百台。”
他笑道:“要是每一台装得像别人一样,应该是五百多台。”
“请稍等,我进去问问。”夏荷进了屋内,合上了门。
孟婉儿在空间对夏荷传话,“你对二爷这样说……”
夏荷偏头听完了主人的话,“是,奴记下了。”
她打开门走出去,对孟二爷转述孟婉儿的话,“主人说,‘很多客人是看在二叔的面上来送的礼,以后还得二叔去还礼。我带走二百六十六抬嫁妆,再加长公主府送的礼,长公主府的礼归我以后还。’”
“不能这样。”孟二爷忙摆手,“那样留下来的就太多了。”
夏荷偏着头了一下,像是在听什么话,又接着道:“主人说,‘定国公府还有三位少爷要娶亲,一位小姐要准备嫁妆,留些东西在家。贤王府不差财物,不用带这么多嫁妆去。”
孟二爷拿不定主意,看着木管家。
“二爷,不如全听二小姐的安排。”木管家出言建议。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将这事告诉给母亲知道。”孟二爷道。
他又带着木管家,连夜去清点出孟婉儿要带走的嫁妆,再补一张嫁妆清单,一早就要送到贤王府。
孟婉儿根本不在乎这些嫁妆。
单是她卷走、设局、拍卖得来的金银珠宝,就是这些东西的数倍之多。
她之所以要带走贤王府和长公主府送的礼,是知道定国公府只靠孟二爷保不住这些财富。
她将珍贵的东西全带走,完全是为了保护定国公府老少的安全。
快天亮,孟二爷看着前院和后院整齐摆放着,三百八十八抬扎上红绸花的嫁妆,他喜悦又惊叹。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敢相信,定国公府的小姐出嫁时,会有这么丰厚的嫁妆。
他想了片刻,对木管家道:“好像我们府是从婉儿退了那门亲后,就开始变好。”
“是这样,二爷。”
“但愿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婉儿要一直这样有福。”
“二小姐一定会越来越有福。”木管家深信。
像是在应答木管家的话,树梢上一对喜鹊喳喳欢叫起来。
在喜鹊的欢鸣声中,定国公府活跃了起来,下人穿着全新整齐的衣衫,有条不紊地各尽其职。
先入定国公府的是官媒吉氏,她浓妆艳抹,一身红衣。
吉氏还带了一位全福的婆子前来。
两人在定国公府下人的带领下,去了新娘的西厢院。
“二小姐,吉氏来了。”
“进来。”夏荷道。
吉氏推开门,一脸的笑走进屋内。
“啊”她愣住了。
她本来以为孟二小姐还在被窝里。
哪知,孟二小姐已起床,穿着一身红绸里衣,坐在梳妆台前。
孟婉儿披着长发,有一位丫鬟举着一个小炭炉为她烘发。
"二小姐已经沐浴?"吉氏笑着问。
“是的。”夏荷代主人回答。
吉氏带着福婆站在一侧,等着二小姐的长发烘干。
福婆行了一礼,上前拿起一把新玉梳,站在孟婉儿的身后,念叨着细细梳起了长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满地……”
孟婉儿微笑着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光亮的铜镜里面的人,听着福婆的唱念。
福婆为孟婉儿梳了一个高发髻,用桂花发油将细细的短发梳得紧贴黑发。
她再用一条细线,熟练地为孟婉儿除掉脸上和额头上的绒毛。
福婆又从桌上拿起粉扑想给孟婉儿化妆。
孟婉儿道:“还早,暂时不用化妆,一会我自己化。”
福婆和吉氏对视了一眼,行了一礼,“是,二小姐。”
离接亲还有二三个时辰,要是就这么端庄坐在床边等,实在太累了。
孟婉儿想要寻个借口进空间,喝杯咖啡,吃一块能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