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想怎么玩?”
就在这可怕的死寂里,以及无处不在死亡凝神里,幽篁听到自己颤巍巍的声音。
眼前破败感忽然消失,变成了一座恢弘豪华寺庙,金色琉璃为瓦白玉砌作墙,到处都是金装的佛像,眉心上或手持的法器上,都镶嵌着各种名贵的宝石、宝珠,连垂挂的帐幔都用金丝绣着佛经。
前来礼佛的香客络绎不绝,都是身着华服的贵人,每个人以最虔诚姿态走进寺庙,跪在佛像前面真诚时许愿。
僧人们坐在佛像前念经,明明是枯燥乏味的经文,此时却像是聆听大道圣音,一下下撞击着幽篁的心灵,内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平静、安宁。
幽篁抱着手默默听着僧人念经,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听着香客许愿。
越听越觉得奇怪,香客明明是来祈福,僧人们念的经文总觉得有些不对,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对。
僧人本应眉目和善,面上却丝毫没有慈悲为怀、普度众人生的祥和,让念出来的经文不像是祈福倒像在诅咒,完全没献身佛祖的觉悟和虔诚。
幻象……
这是幻象……
快醒醒,别陷进幻象里面。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停提醒幽篁眼前皆虚佞。
幽篁用力甩甩头,再看向佛像前的僧人和香客,忽然一个个变得面目可憎,像是一个个惨死的恶鬼,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
刹那间,幽篁祭出驱鬼符。
眼前的僧人、香客忽然消失,一只巨大的金掌朝她拍来。
幽篁不慌不忙地闪避,想要取出扇子时,却发现自己的纳戒没了,再看自己身上竟又穿上在南市集贫民窟,那身破破烂烂的旧衣裳。
靠……
真不愧是十几万年的老鬼,居然能一眼看穿她的身世。
大手再次袭来,幽篁才发现攻击自己的竟是供桌上的佛像,连忙退出大殿外面,不想佛像手臂竟能无限延长,一直追出大殿外面。
幽篁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祭出第二张驱鬼符。
符箓所过之处,皆有鬼魂在惨叫,只不过对镀了金身的佛像没有用。
明明知道是幻象竟硬是无法破解,幽篁没有时间郁闷,匆忙检查一下身上能用的装备,果然穷得只剩下几张符箓。
再往身上摸了摸,忽然摸到一根硬邦邦的圆管。
幽篁马上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管土火药,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当时折腾出来这玩儿,是为了抓弄一个克扣自己功钱的染坊老板,趁人家蹲茅厕时炸了人家一身屎、
威力也就是炸人家一身屎那么大,眼看着佛手又要袭过来,幽篁也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点燃,趁闪避的瞬间扔进大殿里面。
嘭……
沉哑的声音,就跟放了一个闷炮,幽篁都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两厅。
结果眼前的幻象竟然消失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大家都还站在般若寺大门前,只是全都陷入了幻象中,唯一不同的是般若寺的牌匾上多了一串佛珠。
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二师伯送的拜师礼物。
“姑奶奶生平最恨臭和尚,你竟然身怀佛门至宝。”
从般若寺深处传来愤恨的那附近,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幽篁面前。
近前幽篁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斗篷,而是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削尖的指甲比手指还红,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还没来得及看清女鬼的模样,幽篁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力度大得几乎把她的颈骨捏碎,忽然身上出现一层淡淡的光晕,光晕散去后一件仙甲出现在身上。
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量在变弱,幽篁抓紧时机召出扇子,执在手上拼尽全力一扇。
本以为能一举把女鬼逼退,结果仅是把挡在女鬼脸上的长发扇开,看清女鬼面容的一瞬间,幽篁瞳孔一阵紧缩,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谁?”
幽篁喘息着问……为何跟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我是谁,你有资格知道吗?”女鬼俯下身,盯着幽篁面具下的眼睛,森然一笑:“你这双眼睛不错,不如借给我用用吧。”
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幽篁的面具,发出尖锐的声音,幽篁头皮一紧汗毛根根竖起……
盯着女鬼酷似自己的面容,努力挤出声音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看起来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我就是你呀。”
女鬼魅惑地回答,指甲轻轻一挑,挑掉幽篁脸上的面具。
忽然像见到比鬼更可怕的东西,女鬼猛一下把幽篁扔出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幽篁稳住身体,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女鬼,忽然一阵剧痛从头顶上蔓延开,浑身就像是从剑刃上滚过,每一寸皮肤都撕裂似的痛,感觉有东西被一点点抽离。
啊……
幽篁痛得忍不住大声惨叫。
直到啵的一声,幽篁觉得自己飘起来,一直飞向蓝天白云。
最后落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幽篁好奇地打量着新世界,低头看到一红一黑两只鱼在云里游过。
抬头看到蓝天飘着白云,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