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孝敬你大伯?”
“你拿屁孝敬呀!”
王永河见王通还插科打诨的凑上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的事,万幸是驴子和车都没有什么事情。
眼看好歹是就要告一段落了。
结果自己家这不长眼的小子,居然还不满意。
王永河一瞪眼,扬起手就准备把王通撵走。
结果他这要撵人的手刚伸到一半,突然就被另一只手在半道给截住了。
王永河傻眼了。
这截住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王永江。
目光怔怔的看了过去。
王永河才发现,他大哥王永江这眼神相当不对劲。
全然没了之前的愤怒,而是充满了欣慰和渴望。
“???”
王永河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很快落在了王通的手上。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家这老二的手上,居然提溜了一袋子东西。
还是用那种一看就很上档次的透明薄膜袋装着的,瞄了一眼,王永河的气息就不由得是一滞。
好家伙,居然是满满一袋子烟丝。
虽说眼下供销店里,已经是有大把的过滤嘴香烟卖。
但在大山里的农民,除了那些喜欢抽水烟的,其他的基本都是自己卷烟抽。
这卷烟……就需要烟丝了。
年情好的那几年,他们杉木岭生产队也试过种烟叶子,但种烟还得建烤烟房,又还得买煤烤烟,烤烟也还要技术,一不留神烤坏了,整房烟那可就白忙活了。
小范围试种了两年,收益不好之后。
渐渐地,也就没有再种烟叶了。
村里的抽烟的,那都是趁着赶圩的时候,拿东西去圩上找换烟丝。
圩场上卖的烟丝,也是别的村的人种的烤的,因为小型的烤烟房活力不均,烤出来后,烟叶的颜色驳杂,切的也是大小不一,称之为“土烟丝”。
一般而言,大概是五六分钱一两。
可眼前这包烟丝,不仅颜色一溜的金黄,切得也是均匀整齐。
这一看,就是里以上那种烟厂才能出产的散装“金烟丝”。
价格至少是一毛五分钱两。
这一包,鼓鼓胀胀的,怕是有一斤吧!
那就是至少是一块五毛钱!
不!
不对!
目光暼这那薄膜袋的底部,王永河发现下面似乎还有东西。
扭着脑袋一看,嘴角都差点抽搐了。
这下边,居然还有两包软壳的红豆烟。
一块钱一包呀!
这又是两块钱了!
这败家子呀,居然就这么拿出来孝敬他大伯!
王永河看着眼前这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的二儿子,感觉仿佛是有一把刀子扎进了自己的心窝,扎得他心里都在滴血。
王永江这边,在看到王永江扭着脑袋往袋子底看之后,也凑着眼一看,也很快看到了袋子里那两包过滤嘴。
他眼角一抽,眼皮顿时就眯了起来,看着王通:“老二!你这真是孝敬我的?”
“当然!”
“不是……从哪拐的吧!”王永江虽然很想接,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一听这话,王通顿时就不高兴了:“大伯!你要这么不信我的话,这东西我可就收回来了!”
王通作势就要把东西往回收。
“信的!我当然信的!”
王永江赶紧伸着手,把袋子抄了过去,旋即就忍不住打开了袋子,拿了一把烟丝,嗅了一把。
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迷醉的神色。
他这前后剧烈反差的模样,王永河等一众人都看呆了。
连一边王通的大伯母都有些看不下去,轻轻的捏了一把自己的丈夫的胳膊,嘟囔道:“干嘛呢?”
“唉!大伯母你也别急!”
一看大伯母不高兴,王通顿时屁颠屁颠跑回到箩筐旁,掀开盖在上边的葛藤叶,很快就扒拉出了一大包东西,然后拿着跑回到了驴车边:“呐!大伯母,还有孝敬您的一份!”
“还有……孝敬我的?”
王通大伯母一脸的惊愕,显得都手足无措起来。
“当然了呐!”王通露着一口大白牙,当即就把手上的报纸硬塞了过去,顺带着还帮着把外边打包的报纸给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肥皂、盐……还有一瓶子蜂蜜。
“这……”
看得王通大伯母傻眼的同时,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惊。
这肥皂、盐什么的,拿来孝敬人,那确实是有点滑稽。
但那一瓶子蜂蜜,可就惹眼了。
这些东西加起来……
甚至比王永江手里的那包烟丝都还要值钱。
“老二!”
这时候,一边的王永河是彻底忍不住了,一把扯住了王通的肩膀:“你老实说,你这趟是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他这儿子手里的情况,他这个做老子大致是清楚的。
能拿出一块钱,都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结果,这一下子就送出去这么多东西,让他是不得不产生某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