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老子了!”
“真他娘的难爬啊!”
眼看着应该是终于到了石湾村。
廖叁将驴车靠停在树荫底下,拿掉了头上的凉帽,又用毛巾把已经快湿透的头仔细擦了擦,才拿出军绿色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
廖叁这次来石湾村,自然是来找方鸿安的。
今天,他打清早挤着破客车从县城赶到了千马坪。
在千马坪上,一番采购,购齐了上次方鸿安交代他要买的东西。
然后,又去想办法弄了一辆驴车。
赶着驴车一路向上,一路爬一路问。
终于在这正午时分,赶到了石湾村。
要说这自打做鬼耗子以来,廖叁也是各处奔走,走过不少地方了。
驴车赶山路,也不只是一次了。
但这次,真的是最累的一次。
这山……
属实太高了、太陡了。
就其中有一段,一度都让廖叁疯狂骂娘了。
要不是想着方鸿安口中说的一百五十斤蜂蜜。
廖叁早就甩屁股掉头了。
在树荫下歇息了一阵。
又理清好思绪,廖叁才重新启程,走进石湾村的村口。
他这次单枪匹马的上门收购,是充分总结了上一次的经验和教训。
又准备了很多的话术,思忖着这次怎么也要掌握主动权。
他一个鬼耗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山野小子牵着鼻子跑了。
这次量比上次大那么多,一块八的收购价,怎么也要往下压一压。
这般想着,廖叁便张望着,开始搜寻着可以问路的对象。
不过,因为是正中午,村民都还没有下田垄。
廖叁走了好一阵,也没看见一個可以问路的人。
“这破地方!”
“真想不到当初谁会看上这种鬼地方在这里落脚开村!”
嘟囔了几句,廖叁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往里面走。
终于,又拐了一道弯之后,一排三座连排的房子出现在了廖叁的视线中。
更巧的是,其中最靠路外边的那座房子,大门正打开着,门口的大树下边,正有一个男的躺在大树下的躺椅上打着盹。
廖叁精神一振,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不过,他一个外人,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搅这村里的人。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廖叁是深以为然。
作为鬼耗子,首要的,就是要小心谨慎。
转悠着小眼睛思索了片刻,他很快就心生一计,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张望了一下,发现周遭应该确实是没人,廖叁便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了一根钉子,拿着钉帽,钉尖对准驴屁股,一下子狠狠的扎了过去。
话说,这头老倔驴跟着它爬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本就很累了。
这陡然平白还遭了一顿痛,立即昂着头,不满的嘶叫了起来。
这陡然的而尖锐的嘶叫声这么一响,那躺椅上打盹的人被浑身一抽,惊得差点从躺椅上掉了下去。
他用手扶着躺椅扶手,稳住了身体,迷糊的双眼还没睁开,嘴里已经骂骂咧咧了起来。
见状,廖叁赶紧是摘了草帽,佯装出一副惊恐而抱歉的模样走了上去:
“老弟,吵烦到你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这头倔驴有点怕狗,刚才被你家这狗吓住了!”
说着,廖叁还指了一把那男子身后不远处的一条黄狗?
那狗子被这么一指,明显是愣了一下。
但它又不会说话辩解,只能竖起了尾巴,一副警惕的模样。
“驴?”
这被惊醒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谢强斌。
一听说这个字眼。
谢强斌精神一振,压根没心思去管自己被冤枉的狗子,赶紧是瞪着眼睛往驴车看了过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廖叁身后的驴和驴车,眼睛当即就亮了。
除了赶圩日,石湾村极少有驴车出入。
这个时候,有驴车过来,那肯定是村里有情况。
而眼前的廖叁,听口音,那都不是东岭上的这一带的人,是个外乡人。
谢强斌顿时来了兴致,他摆了摆手,一脸的大度:“没事!没事!”
顺势目光又落在驴车上:“老兄!你这车上驮了不少东西!这是去哪家人屋里送什么东西呀?”
廖叁见谢强斌目光灼灼的盯着驴车,表面上面不改色,但心底却立即警觉的防备了起来,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问道:“老弟!我打听一下,你们村方鸿安家里是往哪边走呀?”
“方鸿安?”谢强斌一愕。
这前几天,他好不容易将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的疑惑给排除了,确认了那天晚上的驴车和方鸿安无关。
这怎么今天就来了一趟驴车,说是要找方鸿安呢。
也……太巧了吧。
还是……
其实和那晚的驴车就是有联系?
谢强斌脑中再次飞转了起来,他见廖叁问得关切,索性继续玩起了心眼,他也不直接指路,而是撇着嘴进一步打探了起来:
“老兄!你是来找鸿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