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便从窗外灌了进来。
酒井胜子喜欢下雨,艺术家总是喜欢雨的。
凝视着漆黑的雨夜,总能带给酒井小姐一种巨大而深邃的甜美的荒芜感。
雷雨,像是天地间一场别致的交响乐,带着远离人迹的清新气息。
她轻轻松开些睡衣的扣子,将窗户打开到最大,微微仰起洁白下巴,伸开双臂似是要拥抱雨夜,任由窗外的自然把自己淹没。
从背影看去,
风卷起丝绸的外袍,光洁的小腿和让人流鼻血的洁白曲线在转瞬即逝的闪电中若隐若现。
若是蔻蔻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比基尼什么的还是弱爆了。
即使以擅长刻画少女细腻的肌肤和赤裸肉感而闻名的巴洛克主义代表大画家保罗·鲁本斯,恐怕也无法巧妙的捕捉这一刹那间的风情。
酒井胜子感受着风从肌肤最深处滑过的冰冷感觉,想要去触摸一百五十年前,那位沐浴在同一片风雨中的印象派女前辈的感受。
和大师们精神通感,灵魂沟通,一直是酒井胜子绘画临摹时的弱项。
“拥有非常精巧的技法,却只有苍白空洞的情感。”
这或许是从一生下来就经历了最专业的美术技巧训练的后遗症。
文艺复兴时期的卢梭曾认为,
一个艺术家最升华的状态,就是回归什么也不会的“野蛮人”,以童稚而天真的灵魂去感受自然本来的模样。
所有繁复的技巧,和后天的培训,都会损耗艺术家感受自然的能力。
过巧则媚,过繁则俗,东方绘画也有类似的说法。
酒井胜子当然无法也不可能遗忘所有的美术理论,完全回归启蒙运动宗师卢梭口中的“高贵的野蛮人”的精神状态。
然而,
她觉得自己随着和顾为经一起写论文,一起讨论,不停的探讨《雷雨天的老教堂》的美学价值和情感表达的过程中,
酒井胜子越来越能从书本上课堂里,那些公式性的赏析说辞和艺术理论的樊笼中抽身出来,渐渐的穿越时光,走进女画家卡洛尔的内心世界。
“这种感觉真好,不知道顾君是不是也在看雨。”她有些出神。
正当酒井胜子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的时候,床头的电话震动了几下。